找患者信息,本該在救護車上,沈鳳梅就應該做的事情。
但沈鳳梅什麼都沒做,隻下了一個兇外心臟按壓、常規液體的醫囑。
此刻,安小月聽到沈鳳梅的話,內心平靜。
想著反正翻個包、打個電話的功夫,也費不了多少時間。
她也顧不上身上濕掉的衣服,依言去辦。
患者隨身帶著的隻有一個手拿包,裡面有現金、硬幣和一張手寫的買菜清單。
安小月沒找到可以證明患者身份的物品,又去查看她身上有無可用信息。
沒帶手機,沒有門禁卡,沒有急救藥品,隻有一塊蕭邦手錶。
患者應該是出來買菜的,在路上出了意外。
安小月一時犯了難。
目前的情況,隻有先報告沈鳳梅,請醫務科出面。
不然後續有搶救的話沒人簽字,以沈鳳梅的性格,她不會冒這個險。
刻不容緩,安小月去向沈鳳梅說明情況。
沈鳳梅坐在椅子上聽完,隻冷冷問她一句,「你確認你都搜過了?」
安小月知道,現在人出門不帶門禁卡、手機,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但事實就是這樣。
「我確認,患者身上隻有一塊手錶。」安小月心裡著急。
與其在這裡既不寫病歷,又不下醫囑,倒不如挪挪屁股,自己去搶救室看看。
「找不到就去報醫務科啊,你學校沒教過你嗎?」沈鳳梅得意,又找到一個讓實習生不舒服的地方。
安小月被她這態度氣笑。
醫務科,她隻是個實習生,就算要報醫務科,也該先報馬主任。
安小月心裡明鏡似的,知道沈鳳梅在為難、羞辱她。
可人在屋檐下,患者情況緊急,她不得不自行處理。
沈鳳梅的方式是錯誤的,她打算先找馬主任彙報情況。
沈雋剛好從沈鳳梅的辦公室走過,聽到安小月被訓。
小月這麼優秀的人,不該被如此對待。
偏偏馬主任隻想著安全落地,退休就萬事大吉,凡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沈雋不忍心小月被沈鳳梅這等凡夫蹉跎,裝作對手錶感興趣的樣子問兩人,「什麼手錶?」
安小月看了看沈鳳梅,坐在椅子上的人依舊冷著一張臉,一點都不著急。
患者的情況並不樂觀,做最壞的打算,儘快找到家屬,還能見患者最後一面。
否則,都是遺憾。
安小月沒辦法,隻能回答沈雋的問題。
「患者身上有一塊蕭邦牌手錶,沒有其他可證明身份的信息。」
「嗐~我還以為多大的事情呢!」沈雋語氣輕鬆,
「這個好辦,手錶上都有編號,在任何一家店,都能查到購買人信息。」
「那可太好了,我現在就去找編號。」有了解決方案,安小月一雙眼睛格外閃亮。
沈雋卻是拉住她,「你這身濕衣服再不換掉,你就要感冒了。」
安小月笑笑,剛想說話,被沈雋推走。
「沈醫生,我那有衣服,帶她去換,順便查一查手錶的購買人。」
沈雋說完,也不管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沈鳳梅,和安小月一起離開了。
沈鳳梅目露鄙夷,「瞧給你能的!活沒幹多少,添亂倒是挺會。」
一句話,把沈雋、安小月都內涵了。
到了沈鳳梅聽不到的地方,安小月才開口拒絕,「沈老師,謝謝你好意,我的車裡有備用的衣服。」
「你這人也是實誠,怎麼什麼都聽她的呢?」
沈雋的關心,就像大姐姐一般親切溫柔。
「你才生完孩子多久,她讓你馬不停蹄地幹活,你就真不顧自己的生活。」
安小月一個人做兇外心臟按壓的事情,早在科室裡傳開了。
沈鳳梅是什麼人,大家都知道,對於她偶爾腦子不靈光的操作,已經見慣不慣,隻求火不要燒到自己身上就好。
「沒有,患者情況危急,蛛網膜下腔出血,從出血量來看.....」安小月善良的不忍心說出讓人落淚的話,「最後的時間,一定要有家屬陪在身邊,我想儘快找到家屬。」
她也曾是一名患者家屬,深切體會之後,太懂家屬的心情了。
沈雋:「再急,也得先把你自己的身體照顧好。」
巨大的態度差別之下,安小月的心被沈雋如春風般輕柔的話語,包裹得暖暖的,空調冷風吹在身上,濕衣服穿著也沒有那麼冰嘛。
「好的,謝謝沈老師,我車裡有衣服,我拿來換。」
「去吧,患者手錶的事,我去處理,我有認識的櫃姐,一個微信電話的事兒。」
安小月感激不已。
沈雋果然有辦法,安小月換好衣服,沈雋說已經找到患者家屬,對方正在趕來的路上。
兩人正說著話呢,沈鳳梅冷不丁冒出來,
「沈醫生,你好像很喜歡教別人的實習生做事,要不給你帶?」
沈雋好似沒有聽懂她話裡的指責一般,眉開眼笑道:
「雖然馬主任分配給你,不過你要是真願意給我帶,我非常樂意。」
那麼大個肚子,給你帶能帶出什麼名堂來!
沈鳳梅看傻子般的視線掃過兩人,抱著手臂,氣呼呼地回了診室。
安小月和沈雋相視一笑,兩人什麼話都沒說,各自回崗位上去。
她剛踏進診療室,沈鳳梅怒不可遏的吼聲傳來,「你去搶救室守著。」
「好的,沈老師。」安小月神色平淡,乖乖照做。
她剛準備走,沈鳳梅明顯咬著牙的聲音傳來,「等一下。」
安小月轉身,清潤的眸色毫無波瀾,她就那麼淡淡的看向沈鳳梅。
她平靜的模樣,讓沈鳳梅更是窩火,
「患者家屬來了叫我,有什麼情況向我彙報,你是我沈鳳梅的實習生,不是她沈雋的。」
安小月腹誹,剛才向你彙報了啊,但是你並沒有拿出可行的方案,隻會冷嘲熱諷。
服軟的話卻是脫口而出,「知道,沈老師。」
安小月知道沈鳳梅不會理會她,也不等她說話,徑直去了患者搶救室。
守在患者身邊,安小月盯著患者腦袋上的冰袋發獃。
安小月一想到眼前的患者是她接觸的第一個昏迷不醒的患者,隨時都有腦死亡的危險。
她心中便酸楚不已,隻求著患者家屬快點來。
「媽,媽......」一陣焦急帶著哭腔的凄厲喊聲傳來。
安小月大步走到門口,「這裡!」
沒有來由的,她就是覺得對方口中的媽媽,是她守著的患者。
隻是,當她看清奔來的熟人時,更加篤定,昏迷患者,一定要儘快聯繫上家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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