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霄背靠椅子,悠閑地吹著涼爽秋風,好似看戲般的視線落在母女倆身上。
兩難抉擇,他非常享受這一刻的人性考驗。
不管褚慈選什麼,他能清掃部分障礙,也能讓那母女倆難過。
隻是和奶奶受的罪比起來,這樣的懲罰太過輕鬆了些。
想到奶奶,褚霄心中堵得慌。
上次他回來,就發現奶奶看黃秀娥的眼神帶著懼怕。
他當時並沒有證據,但他留了心眼。
可是......奶奶,你一定要醒過來啊。
褚慈思考之際,無意間擡眸,便對上褚霄事不關己的做派。
「媽媽,你先別急。」褚慈假意安慰一番,想要找到其他的突破點。
「你光是拿兩個文件袋,就把我們母女倆玩得相互看不順眼。褚霄,你真是好伎倆。」
褚霄擡唇,語氣輕懶,「這才哪到哪兒呀,你別急。」
褚慈氣得漲紅了臉。
她讓媽媽別急,褚霄反把這話拿來堵她。
「我要看你文件夾裡的東西。」褚慈道。
萬一是炸她的呢。
爸爸撤訴,傭人也被她辭退回鄉下。
她賭,褚霄不可能拿得出能讓媽媽進去的證據。
褚霄也不怕她看,擡手示意她自己動手打開文件袋。
他如此淡定,褚慈心裡沒底,隻得先打開文件袋。
黃秀娥探出身子,湊過來看。
誰知,褚慈從文件袋裡拿出一張存儲卡。
這......
褚慈被氣笑,「褚霄,這就是你說的證據。」
褚霄點頭,「有這個就夠了。」
母女倆面面相覷,這不是玩她們嗎?
褚霄不緊不慢,找到手機裡的視頻。
「這是你虐待奶奶的真實錄像。」
畫面裡的場景,正是在褚奶奶的房間。
「這個視頻哪裡來的?」褚慈疑惑。
「能在我手裡,你覺得會是誰給我的?」褚霄不答反問。
褚慈想不到有誰會幫褚霄,低頭繼續看視頻,試圖在視頻裡找到答案。
褚奶奶正一勺一勺吃著碗裡的稀粥,黃秀娥則在她的房間裡翻箱倒櫃。
「你就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嗎?」
黃秀娥一說話,褚奶奶神情懼怕,丟了筷子,雙手放在腿上,一個勁地喊,「痛,痛,痛......」
黃秀娥面帶微笑,在褚奶奶身邊坐下,褚奶奶下意識向一邊挪動。
黃秀娥抓住褚奶奶的手,不準她動,威脅道:「你隻要告訴我保險櫃的密碼,你就不會痛了。」
「不會痛。」褚奶奶的心智,隻有兩三歲的孩子,哪裡懂得起黃秀娥的威逼利誘。
她隻知道餓了要吃,困了要睡,褲子濕了、臭了就脫掉。
現在一聽不會痛,一切害怕都忘記了。
「對,不會痛。隻要你告訴我保險櫃的密碼。」
黃秀娥看到希望,紅艷艷的唇上揚,好似張開的血盆大口。
「密碼。」褚奶奶哪裡知道什麼是密碼,她以為跟著說出密碼兩個字,就不痛。
「是啊,密碼,密碼是多少?」黃秀娥迫不及待追問。
「多少。」
黃秀娥發現,她隻會重複最後兩個字。
「你說啊。」
黃秀娥失去耐心,作惡的手在褚奶奶的大腿上狠狠擰掐一把。
褚奶奶疼得直翻白眼,喊疼的聲調低得微乎其微。
這讓隔著屏幕看的褚慈,都疼得下意識摸摸大腿,想要緩解疼痛。
褚慈從來不知道,她柔柔弱弱的媽媽,竟然會下手這麼重。
面對有阿爾茲海默症的奶奶,媽媽完全變了一個人,變成一個貪得無厭、猙獰可怕的殺手。
從她有記憶開始,奶奶對媽媽,隻是不太愛搭理,並沒有說過重話。
媽媽這麼對奶奶,實在是太過分了。
褚霄將母女兩人的神情看在眼裡。
褚慈還沒有壞得那麼透,她不過是想要的太多罷了。
至於黃秀娥,她憤憤不平,甚至覺得奶奶活該,早把密碼告訴她,就不用受皮肉之苦。
褚霄開口打斷母女倆,「怎麼樣?這些證據夠嗎?」
褚慈放下手機,心已經涼了大截。
資料就算公開,健達也不會受影響,因為媽媽已經和爸爸離婚,一下就把關係撇清了。
但她沒有辦法撇清。
有個拖後腿的媽,還不如沒有媽媽的好。
褚慈不願意說出認輸的話,但證據確鑿。
送媽媽進監獄,隻要這些材料,便已經足夠。
突然,黃秀娥一把抓住手機,想要故技重施,將手機上的視頻毀掉。
褚霄早有預料,自嘲道:「小時候的我,居然會害怕你這麼個沒腦子的大人,真是可笑。」
本就沒臉沒皮、沒有道德底線的黃秀娥,才不會覺得羞臊呢?
她隻想著毀滅證據,不蹲大牢。
「媽!」褚慈重重喊出聲,「消停些吧,沒用的。」
「沒用,你倒是說得輕鬆,進去坐牢的人又不是你。」
褚慈氣得大吼,「你不會進去坐牢的!」
她不放棄股權都不行。
爸爸媽媽已經離婚,褚霄也回來了,以後她能依靠的,隻有婆家。
所以,保住名聲才是最重要的。
「這麼選就對了。」褚霄勾唇,鼓掌,非常滿意。
黃秀娥聞言,一雙含笑的眼睛盯著褚慈,「媽媽沒有白養你。」
她親自動手,把桌上的文件袋打開,將股權轉讓書放在褚慈面前。
文件袋裡沒有筆,她殷勤地跑去找了筆來。
「好女兒,簽字吧。」
字簽了,媽媽才放心啊,好女兒。
褚慈吸吸鼻子,一咬牙,重重地翻開文件,在簽名處簽上她的名字,又取出隨身攜帶的簽章印上。
「那些證據,你必須把原件交給我,備份全部刪掉!」
褚霄揭開秘密,「你手裡的存儲卡就是原件。」
黃秀娥一雙眼睛瞪得老大,她又被褚霄擺了一道,早知道就把這存儲卡吃肚子裡了。
她想伸手拿,褚慈卻先她一步,將存儲卡收起。
「我股份換的,由我保管。」
黃秀娥不願意,也隻得作罷。
褚霄拿到股權,情緒毫無波動。
這是奶奶受傷換來的,不能讓奶奶的痛白痛。
他要把健達醫療器械設備公司做得越來越好,回到爺爺在位時的巔峰。
褚慈思考多日,除了把媽媽送回她老家小縣城,她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阻止媽媽興風作浪,做出更多的蠢事來影響她的生活。
黃秀娥本不想答應,但褚慈給的條件實在豐厚。
畢竟,在哪裡打麻將不是打呢?
換個地方打,聽起來也挺不錯。
「好,我回去。」黃秀娥答應。
離開京市這天,黃秀娥雖拿到褚慈給的五萬,但還是不放心。
她再次提醒女兒,她們之間約定好的事情。
「褚慈,你必須每個月一號中午十二點前,按時給我打五萬塊錢,不然我就上來找你。」
褚慈皺了皺眉,滿眼都是不耐煩和嫌棄,
「你也聽話一點,不然我不會手軟,我已經沒有股份傍身。要是連婆家都待不下去,你以後的日子我也不能保證過得好。」
母女倆相互牽制著彼此,都不是省油燈。
褚霄和黃秀娥、褚慈的賬清算過後,便開始做接手健達的準備。
褚錦懷每日在醫院守著昏迷不醒的褚奶奶,隻在褚霄去陪奶奶的時候,他回家換換衣服,吃點東西。
褚奶奶八十多歲的高齡,做手術的風險比不做更高,甚至手術都不一定能抗下來。
現在,也隻有用儀器維持著褚奶奶的身體運轉。
無論褚霄還是褚錦懷,誰都不願意撤掉那些價格高昂的儀器。
父子倆每日碰面,幾乎沒有任何交流,隻在健達的工作上,會說兩句。
夜深人靜之時,褚霄還在琢磨傅盛煬給他提的修改意見。
他本就不是經濟管理系畢業,還好有傅盛煬這個商圈大佬一直幫助他。
不然隻會訓兵的他,如何學會經營、管理幾千號員工的公司?
「叮鈴鈴......」
被文件壓著的手機,在寂靜的深夜響起。
思路被打斷,在思考問題的褚霄,不悅地皺眉。
這麼晚了,誰還打電話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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