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遇白見鍾玲喜隻穿了軟底室內鞋的腳,抓起地上的鞋子和手機就追了出去。
可他還是晚一步。
鍾玲喜已經上了電梯,死死按住電梯的關門鍵,顯然是不想他追上去。
他將手裡的鞋給鍾玲喜看,「玲喜,我不跟著你,你換雙鞋。」
鍾玲喜並未停手,電梯往下。
好在是二樓,紀遇白從消防通道追下去。
他在單元門外追上鍾玲喜,「室內鞋底子軟,會硌腳,換這個。」
鍾玲喜看著他著急的神色,心一軟,乖乖讓他給換腳上的鞋。
紀遇白蹲在她的面前,看著他鬆軟的發頂,握著她腳踝的手。
紀遇白好可憐。
他對她那麼多,什麼事都順著她。
她還對他那麼兇。
可她心裡難受,她不喜歡現在的這種計劃被打亂的感覺。
讓她懷孕的紀遇白,也暫時變成了不可信任的人。
「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,你別跟著我。」
紀遇白給她穿好鞋子,提著室內鞋起身。
他唇角依舊勾著笑,「好,你要去哪裡?我隻遠遠地跟著,確保你安全,我絕對不影響你。」
玲喜現在的情緒狀況,他不放心她一個人。
鍾玲喜想了想,在京市,她還能去哪裡?
「我要去找小月,我想和小月在一起。」
紀遇白見她鼻尖、眼周泛紅,心疼不已。
本來想說送她過去的話,到了嘴邊,也把選擇權交到玲喜的手上。
「我送你過去,還是我給你打車去?」
紀遇白的小心翼翼,她一直都知道。
是因為紀遇白愛她,他才如此小心翼翼。
她篤定紀遇白愛她,是怎麼趕都趕不走的戀人,她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做自己。
也隻有在紀遇白面前,她所有情緒都可以毫不掩飾的表達。
傷害紀遇白並不是她的本意,她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?
鍾玲喜說出口的話,也在腦中想了幾秒。
「你送我到門口,給我打車就行。」
「好。」紀遇白牽起她的手,握了握,「我明天再過去接你。」
牽手沒有被拒絕,紀遇白心裡的小太陽又燦爛了。
玲喜和小嫂子的感情有多好,紀遇白是知道的。
在鍾玲喜遇到事情的時候,第一時間想找小姐妹,他慶幸。
慶幸在京市,玲喜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去。
兩人到了小區門口,庫裡南還停在原地。
安小月也從駕駛位上走了下來。
鍾玲喜一見到她,原本已經沒了淚水。
此刻,又決了堤。
她上前幾步,抱住安小月的細腰,埋在她的肩膀上,就開始哭。
面對安小月,紀遇白站在那,像個犯錯的孩子,不知道如何是好?
他和玲喜能在一起,可全都是託了小嫂子的福。
這會兒,玲喜躲到小嫂子的懷裡哭,不就等於是他做得不好嗎?
他對不起的何止是玲喜,還有小嫂子的一番苦心、美意。
剛才那一點「一發即中」的沾沾自喜。
當即,蕩然無存。
傅盛煬早就接到紀遇白的電話。
看見寶貝老婆帶著鍾玲喜回來,他一點都不意外。
夫妻兩人對視一眼,他便準備帶上幸運去松濤苑找爺爺。
鍾玲喜情緒不對,顧不上許多。
見到集團總裁,也隻是微微點頭,沒有了平時的拘謹和距離感。
安小月給鍾玲喜倒溫水,又準備了紙,這才在她旁邊坐下,陪著她。
鍾玲喜抽抽搭搭好一會兒,望著垃圾桶裡的衛生紙,她收斂幾分。
「我不是生紀遇白的氣,我是氣這突發的狀況,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?」
安小月點頭「嗯」一聲,表示她在聽。
「我剛才的反應好像太強烈了,無意識之間,又傷到了他。」
安小月搖頭,「不會,紀總是個明白人,他愛你,你懂你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。」
玲喜的性格,多少有些擰巴。
紀遇白愛她愛得堅定,自然無條件包容一切。
「會嗎?」
「當然。」安小月肯定,「他要是生氣,他就不會提著鞋子追出來,也不會在看見我的時候,一副犯錯小孩的模樣。他也因為你的計劃被打斷,而感到愧疚,他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。」
「他不想事情發生?可是他剛開始還笑,知道我懷孕的時候,還很得意。」
安小月想到傅盛煬得意的事情,男人可能都一個樣。
「紀總得意的,可能是他居然讓你懷孕了,而不是他要當爸爸了。」
鍾玲喜愕然。
「就像......」安小月想了想該如何形容男人的自豪感,「就像小朋友尿尿,都要比一比誰尿得高一樣的道理。」
鍾玲喜破涕為笑。
她想到肚子裡的小生命,手摸向被養胖了一些的腹部。
「它是個意外,不在我的規劃之內。」
安小月握住她的手,「我理解。」
鍾玲喜笑容苦澀,「是啊,想想當初我勸你的話,我現在也突然懷上孩子了,勸你打掉孩子的我,就像個笑話。」
「玲喜,別說帶情緒的話。」
既然已經懷上,現在要考慮的問題便是孩子要還是不要?
她希望玲喜留下,但玲喜才是懷孕的人。
玲喜要強,目標明確,在事業的開始階段,能和紀遇白結婚,已經是很勇敢的選擇。
現在,突然有了孩子。
孩子,不僅僅是生命,更是責任和愛。
需要時間、精力、財力去澆灌、呵護,才能長得身心健康。
財力,紀家不缺。
可是作為媽媽的玲喜,她要考證,要在職場晉陞,哪裡有時間和精力顧及孩子?
所以,孩子的去留問題,決定權在玲喜的身上。
她最多是理性地分析玲喜擔心的事情,幫玲喜做一個不後悔的決定。
「現在還小,一個月不到,和米粒兒差不多大小,你要想好。」
安小月說得委婉。
想好什麼?
鍾玲喜自然是明白的。
小月說的沒有錯,首要問題,是孩子留不留?
不留?
這是她和紀遇白的第一個孩子,是他們訂婚之後就有的孩子。
紀家的爸爸媽媽年紀那麼大了,兩老期盼著孩子的到來。
紀家的人,對她那麼好,什麼都順著她。
她不能寒他們的心,她也捨不得孩子。
可是,留的話?
她休完產假回集團,還是隻是一個律師助理。
同期進入集團的同事,都已經開始自己負責業務了,她還得從助理做起。
她不甘心。
孩子,事業。
左手,右手。
鍾玲喜陷入兩難的境地。
安小月看出她的為難,循循善誘,
「你隻要告訴我,要還是不要?其他所有的問題,我們都可以慢慢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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