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小月沒打斷爺爺,手中黑子落下,她也安靜聽爺爺說。
「那幾年生意可真是不好做啊,相熟識的幾家,也就你爺爺家,醫學世家,沒有受到什麼影響。」
「其他幾家,褚家,我們家,都受到不少的衝擊,尤其是褚家。」
「那個時期的褚家,可謂是天翻地覆。」
「褚霄的爺爺,想著將業務往外擴張,走向海外市場。一張船票,他再也沒有回來,全船的人,沒有一個生還。」
「褚家奶奶也是那個時候精神受創,時而清醒時而迷糊,認人都認不全。」
「自那之後,褚家的一切都落在你褚叔叔的身上,後來褚霄媽媽也出車禍去世。」
「沒有父親掌舵,深愛的妻子離世,母親精神異常,稚子年幼,他再娶,也是一種解決困境的辦法。」
傅金雲回憶著那幾年的艱難,愁雲也爬上了雙鬢。
「個中恩怨不提,褚錦懷一個人走到現在,又把手裡的產業交到褚霄的手裡,也算是可以了。」
「雖然有很多不足的地方,但終究還是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。」
「對於褚霄,他是心有餘力不足,又好心地辦了壞事。」
傅金雲話落,又是一陣嘆息。
安小月第一次聽褚家老一輩的事情。
無論是站在褚叔叔的角度,還是站在褚大哥的角度。
綜合各個版本,無法定論誰對誰錯。
褚家經歷了一場家破人亡的浩劫,褚叔叔也在用他能想到的辦法,維護一個家的完整。
隻是,褚叔叔所識非人。
黃秀娥實在不是一個能教導好子女的女性。
她也是明白人,知道爺爺這個時候和她說起褚家的事情是為什麼?
無非是兩點。
一是能幫褚霄的時候要幫。
再一個便是褚家的父子關係。
褚叔叔不容易,希望她和盛煬勸一勸,讓褚霄能放下芥蒂,父子倆重歸於好。
現在褚叔叔還活著,別等以後後悔。
「爺爺,褚叔叔和褚大哥的事情,我儘力。」
安小月也是當媽媽的人,她善良又尊重人。
她不是褚霄,她沒有經歷過褚霄那種在繼母身邊討生活的日子。
那些苦頭是褚霄吃的,她不能說褚霄的不對,隻能旁敲側擊。
想到那赤腳站在醫院走廊、無助的中老年男子。
她承認,褚叔叔也確實是個可憐人。
「但是,童年過得不好的是褚大哥,不管褚大哥和褚叔叔的關係能否緩和,我會和盛煬一起,多去拜訪褚叔叔的。」
「好好好,乖小月。」孫媳婦一點就通透,傅金雲滿意得不行,
「褚霄是褚霄,你們做晚輩的,多去看看你褚叔叔,他心裡也能得到些許慰藉,老年也不至於那麼凄涼。」
京市圈子裡就那麼大點,誰家有個什麼事,就算不出門,他也能在網路上、新聞上窺知一二。
安小月被誇,心裡卻是愧疚的。
「就沖褚叔叔親自給我送器材過來,我也該去看看他。」
「去的時候,多拿些補身體的過去。」傅金雲叮囑。
「我記住了,爺爺。」安小月聽話地應下。
「唉呀~坐久了腰不舒服,我出去轉一轉。」
「不行啊,爺爺。」安小月看著桌上的棋局,她就快贏了,爺爺怎麼能走呢?
「腰酸腰酸。」傅金雲捶著腰,作勢就要走。
安小月哪裡會不知道他的心思呢,「不行,爺爺,我好久沒有陪你下棋了,必須下完這一局。」
傅金雲嘿嘿一笑,「你也知道很久沒有陪爺爺下棋了,一來就要傷爺爺的心。」
安小月扶著傅金雲的胳膊,撒嬌道:「我也好久沒有贏了呀。」
「嘿!誆我老頭子不是。」傅金雲花白的鬍子動啊動,「你爺爺都和我炫耀咧,說他乖孫得錦旗了,讓我活久一點,不要砸冷家的招牌。」
他每天吃著小月制定、國醫泰鬥認證的食療菜譜,結果沒活多久就走了.
這不就是砸冷是德院士的招牌嗎?
「那不一樣嘛。」安小月扶著傅金雲,爺孫倆有說有笑地走出松濤苑。
福伯看著眼前的一幕,眼眶發熱。
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,老太爺又站了起來,連拐杖都不用了。
他家老太爺,是有福氣的。
傅盛煬收拾好幸運要帶出門的東西,抱著幸運一起去找安小月,準備出發。
遠遠地,他就看見在亭子裡餵魚,有說有笑的爺爺和寶貝老婆。
深秋的陽光照在人身上,暖身也暖心。
一年前的現在,他得知自己有孩子,並且結婚。
如今,孩子出生,抱在懷裡沉甸甸的,一家人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。
家庭的溫暖,是小月給他的。
他珍惜當下的生活。
傅盛煬加快腳步,向亭子裡走去。
「爺爺。」
「要出門了呀。」
傅金雲看著孫子懷裡抱著的小心肝,眉開眼笑。
「小心肝和爸爸媽媽出去玩咯。」
說著,伸手捏捏幸運肉乎乎的手,年老的心也變軟了。
逗一逗曾孫,傅金雲才心滿意足地放他們離開。
「去吧,好好玩,看看褚霄有什麼需要,能搭把手就搭把手。」
傅盛煬爽快應下,「好。」
他明白爺爺的用心。
在沉沉浮浮的商圈裡,誰也不能保證永遠站在巔峰。
大家相互扶持,共創繁華,才是長久之計。
一家人到褚霄家地下停車場。
安小月抱著幸運,等傅盛煬取後備箱嬰兒車的時候,忽然聽到一陣乾嘔聲。
聽那動靜,好似要把胃都嘔出來一般。
安小月以為是誰喝醉了酒,警惕地站到車旁去。
傅盛煬把裝幸運物品的包塞嬰兒車低,就見寶貝老婆好看的眉緊緊擰在一起。
「怎麼了?」
「好像有喝醉酒的人在這裡。」安小月嬌面染上懼色和防備。
傅盛煬環顧四周,沒看見人,但也聽見那乾嘔的聲音了。
光是聽聲音,就知道對方現在很難受。
他將幸運接過來放進嬰兒推車裡,摟著安小月的肩膀,柔聲安慰,
「沒事,電梯就在旁邊,我們現在就走。」
帶著小月和幸運,避遠一點的好。
喝醉酒那嘔吐物,味道不好聞,可不能讓寶貝老婆的鼻子聞到任何臭味。
「玲喜,用溫水漱漱。」
嗯?
這聲音......
夫妻倆面面相覷。
是紀遇白和鍾玲喜?
「玲喜?」安小月不確定地開口。
「小月,我在這邊。」鍾玲喜欣喜的聲音傳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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