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神迅速暗了下去，將音量放小，繼續將視頻看了下去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。
視頻結束了。
她整個人坐在原地，久久沒有出聲。
趙清清剛才那句話。
到底，什麼意思。
虞音緩緩靠近坐椅的椅背中，她沉著臉，盯著放在桌上的手機。
過了很久，她才起身。
「花城，進來一下！」
花城的辦公室，就在虞音隔壁。
她的聲音，剛好能讓花城聽見。
花城一個激靈，馬上回答：「好的老大！」
幾分鐘後。
虞音找借口，讓下屬帶三小隻去茶水間吃零食，然後將花城，單獨叫進了辦公室。
隨著辦公室內的氣氛沉下來。
花城被虞音盯得也有些不適應了，他尷尬笑笑：「老大，您怎麼了？您這麼看我，我害怕......」
虞音的眼神有些沉，她將手機放在桌上：「說吧，你給我發來的那個視頻，怎麼回事。」
花城更加尷尬了，撓撓頭：「老大，我錯了，我以後不給您發這些了還不行......」
虞音不說話，眸子依舊緊盯著花城。
被她盯得實在坐不住了，花城隻能硬著頭皮，一五一十，將中午在地下停車場聽到的對話，原原本本交代給了虞音。
等花城敘述完。
虞音又沉默了。
花城已經坐不住了，他挪動了一下屁股，乾笑著：「老大？」
虞音沒說話，她垂著眼皮，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。
過了許久。
她才忽然擡眼，對上花城的眸子：「幫我查個人。」
一小時後。
當年，在虞音生產的病房貼身照顧的護工信息，就傳到了虞音的手機之中。
那名叫王玲的護工，半小時前，剛剛被霍厭離的人，帶去了霍氏集團。
到現在，人還沒放出來。
虞音皺著眉，盯著手機內收到的信息。
霍厭離，也在調查她當年的事麼......
與此同時。
霍氏集團。
總裁辦公室。
霍厭離陰沉著臉，盯著已經嚇得戰戰兢兢的中年婦女：「說！當年，是誰讓你給少夫人遞的離婚協議！」
王玲僵硬地坐在凳子上，小心翼翼朝著霍厭離看了一眼，哆哆嗦嗦回答：「對方說、說是您讓我給少夫人送的離婚協議......霍先生，別的，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......」
霍厭離的臉色更加陰沉了。
他盯著面前這個叫王玲的女人：「我再問一遍，你確定，你什麼都不知道麼。」
「不、不知道，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先生。」王玲吞咽著口水，眼神明顯已經慌了：「先生，我、我能走了嗎？」
霍厭離抿唇，對著身邊的下屬，使了一個眼色。
青年立刻會意，站在王玲身後，冷冷出聲：「先生，我們已經調查過了，四年前，少夫人出事的前一天，這個女人的賬戶上收到了一筆來路不明的匯款，一共五十萬。」
此話一出。
王玲整個人都已經坐不住了，她擦著額頭的冷汗，垂著眸子，眼珠瘋狂轉動，似乎在想對策。
霍厭離的聲音不高不低：「既然我能調查到你四年前收到的匯款，我就能調查到，給你匯款的人，最後一次機會，如果，你再不說實話，就沒有機會了。」
王玲似乎也下定了決心，她咬著牙回答：「先生，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！」
霍厭離的眼神有些冷，神色加深下去，擡手：「把她帶下去吧。」
下屬低頭：「是，先生！」
幾分鐘後。
辦公室外，傳來一道凄厲的慘叫。
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時間。
那名叫王玲的中年護工，重新被人帶進來的時候，她身上的冷汗，幾乎將她那套白色的護工制服浸透。
她虛弱地跪在地上，恐懼地望著上座冷靜喝茶的男人：「先生，我說，我全都說！」
王玲驚恐地將當年知道的一切，全部一五一十說了出來。
當年。
給她拿錢的人，的確不是霍厭離身邊的人。
不過，那個青年告訴她，隻要按照對方說的做，就能拿到五十萬。
對於一個月薪隻有幾萬塊的護工來說，五十萬，是她一年不吃不喝才能攢下來的錢。
沒人會對錢不感興趣。
在聽到，對方隻是讓她代替霍家少主，傳話給霍家少夫人後，她想都沒想，立刻就答應了。
隻是。
她也沒想到。
霍家這位少夫人的身子會這麼弱。
在聽到霍家少主給她送來離婚協議後，就大出血，直接被人提前送進了產房。
直到聽到，霍家少夫人難產而死的消息後。
她才開始後怕起來。
王玲一五一十將當年的事，原原本本說了出來。
主座上的男人，臉色卻已經陰沉到了極緻，他冷冷盯著她，抿唇，沒出聲。
跪在地上的王玲臉色蒼白，她哆哆嗦嗦出聲：「霍先生，我發誓！別的，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！」
霍厭離的眼睛半眯著，他盯著面前的女人。
在他的眼中，彷彿，面前的人，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。
霍厭離一字一句：「最後一個問題，答上來，放你走。」
「答不上來——」
後面的話，霍厭離沒有說出口。
但聰明人，應該能夠想到自己的下場。
王玲的臉色已經慘如白紙，她渾身剋制不住地顫抖著，幾乎連跪在地上的力氣，都幾乎沒有了。
霍厭離盯著她，說下去：「當年，給你那份離婚協議的人，什麼樣子，還記得麼。」
王玲不敢猶豫，立刻就將自己記憶中，看到的一切，形容了出來。
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，以及黑色面罩的男子形象，出現在王玲口中。
因為對方全身都遮擋了起來，王玲隻知道，對方的身高，比她高一點，有一米七五的樣子，很瘦，說話的聲音，有些啞。
她可以肯定，這個聲音，她沒在霍厭離身邊的人聽到過。
除此之外。
王玲再也答不上其他的話了。
霍厭離不再出聲。
他眯著眼，靠在椅背中，指節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面。
在王玲的話音落下後。
緊接著，又一道消息，傳了進來。
當年，給虞音負責生產的醫護人員，有消息了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