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門一打開，姜昭就幾步竄過去，一把將人抱住。
「奶奶，想沒想我呀。」
老太太眉目溫柔的拍拍他的肩膀，視線隨即落到姜理身上。
沖她微微點頭，道：「回家了。」
一行五人進入這座院子。
夜色中，地燈以及其他的燈都亮了起來。
將這座古色古香的園林式宅子，襯的愈發朦朧，美感十足。
踩著腳下的青石闆路，走過迴廊，路過荷塘，經過兩處涼亭，進入前廳。
「婉琴，人到齊了，擺飯吧。」
老太太交代廳裡的一個中年女子。
女子應聲離開。
眾人落座。
即便是啰嗦的林澈，在老太太面前也是維持著規矩，不敢鬧騰。
打量著姜理。
老太太笑道：「那孩子離開了？」
眾人都知道她說的是誰。
姜昭點頭，道：「理理剛回來那天就離開了，留下來到底不合適。」
老太太道：「是不合適，偷換我姜家血脈，法理難容。」
老太太對姜念的感官相對一般。
不討厭，也說不上多喜歡。
畢竟從小也沒怎麼看顧，亦或者是氣場不和。
如今倒是明白了。
終究不是自家血脈。
老太太擺明了態度，承認了姜理。
晚飯後，老太太回房了，沒有和他們多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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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院，涼亭。
荷香清雅，涼風習習。
「奶奶性子一直都是這個樣子，不是特意針對你，你也別往心裡去。」
姜昭道：「奶奶今年快八十歲了，自小家境優渥，早些年下鄉後，嫁給了當時一窮二白的爺爺，爺爺捨不得奶奶吃苦，放開經濟後第一時間做起了小買賣。」
「那是百業待興，用爺爺的話來說，就是一隻豬站在風口上，也能起飛。」
「老爺子很快就累積了第一筆資金，購買了店鋪經營小商品。」
他說的可以算是姜家的發家史。
「後來在奶奶的幫助下，開設了工廠，成立了最初的江山集團。」
「爺爺就沒有讓奶奶吃過苦，夫妻倆很是恩愛，一過就是一生。」
「幾年前，爺爺離世，奶奶就回到了老宅。」
「這座宅子，也是因為奶奶喜歡，爺爺尋了古建築大師設計打造的。」
姜昭說了很多很多，都是二老的事。
從他的話語中，可以想象出，兩人是多麼的幸福。
又是多麼的恩愛。
老太太名喚寧靜微，習得一手好鋼琴。
早些年參加過很多鋼琴演奏會，後期在南城音樂學院鋼琴系任教。
如今在老宅有兩架鋼琴，都是價值不菲。
老爺子為此花費了大價錢。
「理理喜歡鋼琴嗎？」姜昭問道。
「一般，」姜理道：「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。」
真要說，她還是喜歡練功。
姜昭點頭，「當初奶奶想教姜念彈鋼琴的，她那時候雖說年紀不大，奶奶說多少也算有些天賦，可後來姜念覺得枯燥，說什麼都不學了。」
「大概也是從那時候起，奶奶對姜念似乎不再那麼上心了。」
「隻是表現的很淡，家裡誰也沒察覺到。」
姜理扭頭看他，「你不是察覺到了嘛。」
這傢夥。
別看整日裡嬉皮笑臉弔兒郎當的，心思反而很細膩。
姜昭眨眨眼，「我就是想告訴你，如果你對鋼琴興緻不大，就別讓奶奶教你。但凡說了想學這種話，就不能放棄。」
「奶奶一輩子都在和鋼琴打交道，如今國內外不少赫赫有名的鋼琴家，都是奶奶的學生。」
「對旁人來說可能是消遣，卻是奶奶大半輩子的事業。」
姜理點頭，她明白的。
「我懂，二哥別擔心。」
隨即又問道：「奶奶是不是最疼你？」
姜昭哈哈笑道：「以前或許是，你回來後，我大概要在奶奶心裡排第二了。」
姜理不信，也覺得無所謂。
聊到很晚，賀暄三人說說笑笑的回來，手裡還拎著不少的小吃點心。
「理理，給你買的好吃的，看看有沒有喜歡的。」
她把買回來的東西放在桌上，一一打開。
「烤腦花，烤豬蹄，還有徐氏炸串，我最喜歡這個烤苕皮，裡面有酸豆角，味道絕了……」
林棉看著她的眼神，躍躍欲試。
姜昭眯著眼笑道：「我的呢？」
林棉揮揮手，嫌棄道：「這麼多呢，等理理挑完，剩下的你吃，撐死你。」
姜二少俊臉一垮，「過分了哦，我可是你男朋友。」
「理理……」林棉看著姜理，「你看他，好討厭。」
姜理握了握拳頭，似笑非笑的看著姜昭。
這邊，姜二少隻覺得頭皮發麻。
趕忙道：「棉棉說得對，誰讓我是哥哥你是妹妹呢，哥哥就該讓著妹妹，你吃，你吃……」
他很確定。
自己絕對挨不住妹妹一拳。
夜色裡，幾個年輕人笑作一團。
**
清晨，曦光初綻。
姜理正在庭院裡練功。
老太太習慣性這個時間起床，來到庭院，便看到小丫頭的舉動。
她沒打擾，也未曾離開。
許久，姜理結束晨練。
「奶奶，早」
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銀髮女子，她擡腳上前。
老太太含笑點頭，笑容溫柔，「理理早，練功呢？」
「嗯，已經結束了。」她來到老人面前，「奶奶要做什麼？」
寧靜微看著面前的少女。
朝氣明媚，猶如蘭染晨露。
相貌與唐雯很相似，屬於清雅類型。
唯一讓她不太理解的一點，這小丫頭的規矩儀態，哪裡學的？
縱然偶爾有些動作略顯跳脫，依舊在規矩之內。
若非從小學習，亦或者是特定的環境，是很難有這樣的好氣質的。
正因為這點，寧靜微第一眼看到這個剛找回來的孫女，便有了三分好感。
「陪奶奶散散步吧，順便再去劉家鋪子用早飯。」
劉家鋪子也算是老字號了，雖然不足百年，五十年是有了。
「除了陪你爺爺住在南城的那些年，我的早餐一般都是在劉家鋪子用的。」
老太太聲音溫溫柔柔的，帶著點本地特有的吳儂軟語，很是好聽。
五分鐘後，祖孫倆來到早餐店。
年輕的老闆見到她，笑著揮手打招呼。
「寧奶奶早，老樣子嗎？」
寧靜微笑道：「今天還有孫女，來兩份。」
「好嘞！」老闆招呼人落座，轉身去忙活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