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裡，司冥隱約聽到了雨落的聲音。
起身推開窗戶，細雨在他沐浴的時候，下了起來。
擡眸看向遠處，發現了一道纖細的身影，正縮在涼亭搖椅中，暖黃色的燈光，映襯著一片小小的空間。
姜理痛到睡不著，翻來覆去的醞釀不出睡意，索性不睡了。
讓阿姨幫忙煮了一壺茶，坐在涼亭裡，欣賞著雨夜的景色，什麼時候困了再回房。
「睡不著？」
不知何時，一片陰影落下，遮住她的半張身子。
姜理回過神，看到懸於頭頂的那張臉，指了指旁邊的位子，「坐吧。」
打擾倒是不至於，姜理也不是那種肆意放縱自己脾氣的人。
給他倒了一杯茶，紅泥小火爐上還烤著龍眼，紅棗等。
阿姨給準備的很多，她也是挑選自己喜歡的擺弄。
「疼？」
司冥問道。
姜理低低的嗯了一聲，「疼，在可忍耐範圍內，卻也睡不著。」
司冥聞言，微微皺眉。
隨即道：「少喝點茶水。」
順手幫他倒了一杯白開水。
姜理沒說什麼。
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。
夜色加深，姜理不知不覺的縮在搖椅中睡了過去。
現實不是小說。
沒道理接觸幾日便會喜歡上。
不過，真要說他將來的婚姻對象，姜理的確是個很合適的人。
起身上前，看著睡的並不安穩的小姑娘，司冥伸手，修長的指腹，輕輕按壓在她皺起的眉頭上。
無法撫平。
微微嘆息，彎腰把人抱起來，邁步走向她的房間。
「看著瘦，還挺重。」
體脂率絕對低。
他不知道姜理的卧室，不過她居住的鳳鳴樓，也不止一間卧房。
找了一間，將她放下。
轉身離開。
次日，睜開眼，看到眼前的一幕，姜理很快調整好心情。
昨晚是麻煩人家了。
下樓，看到司冥正在陪著太公閑談。
「昨晚多謝了。」
她開口道謝，「二位用過早飯了？」
太公剛要問謝什麼，就被姜理轉移了話題。
「都快要九點了，你自己吃吧。」
姜理點頭，走向餐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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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師，姜理還沒回來？」
來到研究室，沒看到想見的人，溫遇心裡湧現出絲絲的煩躁。
教授看著自己的得意門生，「沒有，又多請了一周的假期，說是受傷了。」
溫遇：「……」
受傷？
之前不是說出國嗎？
怎麼受傷了？
難道是上邊交代的任務，處理時遇到了意外？
心裡著急，也沒辦法。
真要請假去探望，教授肯定不準。
「教授，我能去看看姜理嗎？」
不準也想去。
教授眨眨眼，搖頭，「不準缺課。」
溫遇：「……」
教授是過來人，溫遇的心思也沒有藏著，哪裡會不了解。
安慰道：「別擔心，她在電話裡的聲音中氣十足，問題不大，你去了能做什麼？還耽誤她休息。」
道理是這個道理。
可不親眼看看的話，他始終不放心。
中午，他撥通了視頻。
響了許久，那邊才接通。
「有事？」姜理一張臉出現在鏡頭裡，看上去問題的確不大，帶著些微的疲倦。
他不免有些負罪感，「打擾到姐姐休息了嗎？」
姜理看著手機鏡頭前的溫遇，道：「我在用午飯，看你也在食堂，繼續吃吧。」
「好，聽教授說你受傷了，姐姐多休息，我這邊做了視頻，到時候發給你。」
「謝謝。」姜理真誠道謝，「先掛了。」
太公一臉八卦的表情。
「溫家那小子？」
姜理無語了足足十秒鐘，「您老也太八卦了吧？」
司冥沒說話。
溫家的溫遇，他自然是知道的。
溫家甚至還雇傭了他們公司的保鏢。
太公道：「你可是咱們姜家的家主，頂樑柱。」
「未來的另一半人選，我們沒辦法插手，總得幫你打聽打聽情況吧？」
「這世道，到處說什麼男女平等，可萬一選錯了男人，精神內耗都不是鬧著玩的。」
「離了婚的女人，不管如何，總會被人找到談資。」
你是家庭主婦，說你就知道享福。
你是女強人，會說你太強勢，壓的男人擡不起頭。
總之，總能找到貶低你的借口。
姜理想了想，的確有道理。
「我不離婚，可以喪夫。」
太公：「……」
司冥：「……」
良久，太公看向司冥。
「你註定和我們家主無緣。」
隻一條，家主目前還真打不過他，就足以讓他淘汰掉了。
司冥笑道：「太公，言之過早。」
這次，輪到太公和姜理詫異了。
他也不覺得說錯話，道：「之前在霧都，她說早晚有一日要贏過我。」
太公聞言，明白了司冥的意思。
還以為這小子，要追求姜理呢。
多多少少有點可惜了。
這兩個孩子，明明很配。
各方面來說。
午飯後，姜理和他們坐了一會兒，上樓休息了。
太公拉著司冥，到花廳喝茶下棋。
「你小子，真的對這丫頭沒想法？」
司冥沒想到面前的老者如此直接。
他自然也不能誆騙對方。
「太公，我和她在一起，您應該是樂見其成的。」
「這倒是。」太公點頭，「不論是從家世，還是其他方面，你們兩個都很合適。」
司冥笑著搖頭，「物質生活的滿足，對精神世界的追求會更高。姜理是姜家家主，身份背景和錢財都不缺，感情方面，她自然不會遷就敷衍，甚至是妥協。」
「姜理不討厭，喜歡也有三分，可若說愛……」
不到那個地步。
「感情方面，我更理性，人合適就可以。」
「很明顯，她是最合適的人選。」
「隻要太公不心疼她，我可以主動些。」
剛說完，就被對面的老人家惡狠狠的瞪了一眼。
「你打住。」
太公被氣笑了，「認真的？」
司冥想了想，「一半真，一半假。」
真真假假的，在他的世界就是如此。
他甚至都不了解真正的自己，是個什麼鬼樣子。
「姜理是您疼愛的晚輩，更是擔負著姜家的職責。」
司冥的語氣微頓，「我的世界，對她來說不安生，就別把她扯進來了。」
那樣的話，他怕將來有一日，所有人都後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