寢室並不臟，是有一些灰塵。
姜理收拾床鋪，溫遇這位溫家的寶貝繼承人，則幫忙擦桌椅闆凳。
「姐姐春節怎麼都沒給我發消息？」
他現在還覺得委屈呢。
「而且，一整個假期，我隻在除夕夜當晚，收到姐姐的一條拜年簡訊，群發的吧？」
天知道，當時他待在家裡，眼睛不錯的盯著手機，收到她簡訊的那一刻有多高興。
點開口，看到那禮節滿滿的信息，別提多沮喪了。
不用猜也能明白，必定是群發。
畢竟，連個稱呼都沒有。
他的拜年簡訊，姐姐喊的有多甜，收到簡訊的時候就有多酸澀。
姜理想了想，噗呲笑了。
「春節我也是很忙的，家裡人多。」
「不過說到底，群發還是因為我想偷個懶。」
她都說的這麼坦白了，溫遇也不好再說什麼。
誰先動心誰矮一頭，他懂。
擦完桌椅，又開始拖地。
兩人收拾完，看到孫希文十分鐘前發來的簡訊，說是在樓下等著了。
「姐姐走了，吃宵夜。」
「好。」
兩人結伴下樓，找到了正在玩手機的孫希文。
他買了兩大盒小龍蝦，麻辣味和蒜蓉味的。
見到兩人下樓，跑到旁邊冷藏櫃裡，取出了三罐冷飲。
「快點，再耽誤下去就放涼了。」
落座後，孫希文看著姜理。
「你似乎經常請假。」
他每天都會找姜理去餐廳，對他們的實驗室人員已經很熟悉了。
過去的時候，有時候好幾天都見不到姜理。
「像你這種有公司，而且還是有地位的人，真的那麼忙嗎？」
姜理想了想，「別說，還真是。」
是真的忙，還是經常請假，孫希文還想問，被溫遇給瞪了一眼。
他做了個閉嘴的動作，「快吃快吃，這份我要的中辣，姜理你沒問題吧？」
「沒有，多謝了。」姜理帶著手套，剝蝦的動作很熟練。
期間，溫遇還幫她剝了一些。
孫希文沒覺得奇怪，姜理也沒拒絕。
她並不覺得被人剝蝦，就是一種虧欠。
若真是如此，那這個女孩子的生存環境，大概率是不怎麼幸福的。
一點點的關照，都能讓她們覺得是虧欠，隻能說明得到的愛太少。
姜理不缺這點東西。
「姐姐接下來要留在學校嗎？」倆人現在相處的時間，也隻剩下實驗室了。
自從考研後，兩人明明跟著同一位教授，也在同一間實驗室，可見面的時間愣是連讀本科時的都少。
「嗯。」姜理點頭，「最後一年了，幾篇論文需要搞定，需要實驗數據的支持，應該不會再請假了。」
孫希文在旁邊狂吃，兩大盒，足足十斤，三個人吃足夠了。
「經常請假還能正常畢業的，我是佩服。」
孫希文說什麼，溫遇不想搭理。
得知姜理不會再請假，他突然就安心了。
「明早我在樓下，等姐姐一起去食堂吧。」
大學生，有人說脆皮且難殺。
溫遇理解不了，但是本科時，隻要沒有早八課，寢室的幾個人能一覺賴床到中午，誰會浪費睡眠時間去吃早飯。
若一整天沒課，除了上廁所，恨不得一天賴著不起床。
別人他不管，至少他自己，很少缺席早餐。
身體不好，三餐必須要規律。
「可以。」
用過宵夜，孫希文說有事先回去了。
很懂事的把時間留給了好友。
溫遇喜歡姜理，他們寢室的幾個人都心知肚明，溫遇也沒瞞著。
「你身體好些了沒？」
現在有點晚，卻也不到熄燈的時間。
兩人漫步在林蔭道上，偶爾還能聽到兩邊傳來悄悄話的聲音。
擁抱接吻的，也能看到。
姜理不覺得尷尬，年輕人血氣方剛的，談個戀愛黏黏糊糊的很正常。
溫遇是強迫自己別代入其中。
港圈小佛爺可不是隨便喊的。
戀愛是真的沒談過，和女孩子最親密的動作，大概也就是握手，擁抱的話分人，還都是禮節性質的。
唯一的例外，隻有姜理。
是他借著「禮節」，耍的小心思。
現在置身於這樣的氛圍中，他難免有點小躁動。
「好多了，姐姐教的八段錦和五禽戲，我有空就會鍛煉。」
放假期間，他去探望師父師兄。
看到如今他的身體狀況一年比一年好，更堅信五禽戲和八段錦是強身健體的關鍵。
當初兩人想學，溫遇還特地詢問了姜理，準許後才教給了他們。
正月裡的南城，空氣中帶著明顯的涼意。
氣溫基本維持在七八度左右，自然比不得北方的零下嚴寒。
「姐姐不冷嗎？」溫遇想把自己的外套給她
姜理擡手制止，「不冷，我好歹會武功。」
經過前面的一處景觀湖，湖邊隔著一段距離就是一對情侶。
他們或相擁，或親吻，或湊在一起說著悄悄話……
「姐姐，你真的不想談戀愛嗎？」走出一段距離，溫遇沒忍住。
這都幾年了呀，雖然他沒明確的表達出來，可也真真切切的問過了。
「姐姐，我不可以嗎？」
他眼神裡，那種清澈似乎一下子褪去了，被一種灼熱所取代。
姜理見狀，笑吟吟的打量著他。
「你說說，談戀愛有什麼意思？」
溫遇：「……」
想談就談，遇到喜歡的人，不談戀愛是一種遺憾。
姜理坐在路邊的椅子上。
看著遠處的閃爍霓虹。
「談了，最終的結果不外乎兩個。」
「要麼分手，要麼結婚。」
「分手，有和平分手和撕破臉分手。」
「結婚，有相伴一生和中途離婚兩個結局。」
「不管是哪種，對我來說都是耗費心力的行為，至少現在是這個樣子。」
「如果你想談，可以現找別人試試，短期內我沒這個想法，等不及就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。」
溫遇啞然。
良久，他收起之前的故作清純，單手撐著下頜，雙眸在夜色中，閃爍著讓人無法完全理解的情緒。
「姐姐，可我隻想和你談。」
聲音很輕，卻頗為誘人。
姜理並不奇怪他有現在的一面。
一個能在商場獵殺老油條的人，怎麼可能是一隻單純的小白兔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