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理睨了他一眼，擡腳沿著遊廊繼續往前走。
什麼高度？
她說的就是字面意思。
不過，能理解錯也正常。
「不是有很多的觀點嗎？這個世界是虛假的，我們也是被設計出來的，不然無法證明人類的出現為何如此突兀。」
「還有人證實，進化論唯獨不適用於人類。」
「所以，你的想法，是基於這些觀點來的嗎？」
容清落暗忖，姜家主不是學計算機的嗎？
什麼時候對這樣的論調感興趣了？
姜理微微嘆息。
沒有和他繼續這個話題。
容清落把她帶到客居的院落，「姜家主，早些休息吧。」
「多謝。」姜理道謝，擡腳進入小院。
「姜家主。」容清落叫住她，「我覺得，咱們是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的。」
說完，大概是怕姜理覺得他太唐突。
笑道：「沒別的齷齪想法，隻是發現，和姜家主比較聊得來。「
姜理：「……」
聊得來？
和她？
這位給她的感覺，雖然溫潤如玉，可話真的不多。
相比較起之前遇到過的那位謝影帝，這位可以算得上是偏正常點的。
說到底，不管他表面多儒雅溫潤，卻也會無意識的給人一種疏離感。
若是不夠敏感的，大概率是察覺不到的，隻會覺得他教養太足。
「當然。」
她笑著點點頭，「晚安。」
「晚安。」容清落禮貌道別，轉身離開。
**
回到綉坊，遠遠的看到有一道纖細的身影，站在他的房門前。
「沈小姐。」
容清落上前，在她三步遠的位置停下，打了聲招呼。
「這麼晚了，沈小姐找我有事嗎？」
面前這位，是前任坊主，也是同族姑姑閨蜜的女兒。
也因為這層關係，她很小的時候，就能仗著這層關係，自由出入綉坊。
即便現在姑姑卸任，遂丈夫去了草原城市定居。
這位依舊經常過來。
以前是來看漂亮衣服的，現在……
她的眼神和態度瞞不住眾人，或許也沒想過瞞著。
她很喜歡容清落。
沈瑤心中鬱卒，多少也表現在了臉上。
想到昨晚看到的那副畫面，她忍了又忍，一夜沒睡好。
在心中做了無數的建設，到底是想親口問問，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。
結果，一直等到快半夜，才總算看到人。
天知道，父母都在電話裡催促多久了。
「沈小姐？」
見她不回話，容清落的表情和聲音依舊很溫柔。
「若是沒有什麼事的話，我讓人送你回家，太晚了，你父母會擔心的。」
「我……」沈瑤猛地擡頭，「我就是想問問你……」
她停下話語，咬著粉唇，有些羞於啟齒。
容清落也沒有催促，依舊溫和的看著她，等著她開口。
在心裡給自己鼓了不知道多少勇氣，沈瑤擡頭。
「我就是想問問，你對我是什麼想法。還有，昨天的那個女人是誰呀？」
問出了心裡想問的，沈瑤心中忐忑極了。
她在等，等對方的回答。
夜風拂過，在外面站的久了，感覺整張臉都被吹僵了。
可她不在意，她隻想得到想要的答案。
良久，一股淡淡的絕望，醞釀而起。
容清落溫潤的嗓音響起。
「沈小姐，我是有做什麼讓你誤會的舉動，或者說了什麼讓你誤會的話嗎？」
他自認，性格如此。
和綉坊裡的人，相處的都很好。
不管是男女，始終都是這幅狀態。
如果被對方誤會的話，他才覺得是誤會。
沈瑤最後的那點期待，最終湮滅在寒風裡。
他的話再明顯不過了，他對自己沒有絲毫男女之情。
「容清落，我喜歡你。」
幾年的歡喜，她總想著能得到一個結果。
不如就在今晚吧。
容清落含笑點頭，「謝謝沈小姐的喜歡，不過我對沈小姐沒有男女之情。」
她是姑姑閨蜜的女兒，而自己也算是姑姑的半個學生。
用一張冷臉面對沈瑤，怎麼想都不合適。
況且，他的性格就不是那種帶著鋒芒的，別人也不欠自己，自己也沒遭遇過什麼糟糕的童年，沒道理用冷臉招待別人。
可若是這樣，被沈瑤誤會，他還真是有理說不清。
「你喜歡昨晚的女人嗎？」沈瑤咬著唇，不死心的問道，「她喜歡你嗎？你們是互相喜歡嗎？」
這問題，多多少少有點越界了。
容清落想到姜理，她大概不希望被人以「男女之情」這種話題，掛在嘴邊的。
在姜理的心裡，男女之情或許是最不重要的。
「沈小姐，不是每個人，都將情情愛愛的看的很重。」
至少，他也不是。
若是一個女人，需要一個可以隨時隨地能夠調遣的男朋友，那絕對不會是容清落。
情愛可以融入他的人生，卻絕對不能佔據他的整個人生。
換個性別，同樣適用。
他的話，落在沈瑤的耳朵裡，有些重。
以至於讓她委屈的紅了眼眶。
「不好意思，打擾了。」
話都說到這份上了，她在繼續留下，就有點不知好歹。
可讓她放棄容清落，真的做不到。
暗戀多年，哪裡是能輕易放棄的。
不管容清落現在對她的態度如何，沈瑤都還想再嘗試一下。
**
「姑姑。」
容清落正在畫設計稿，接到了前坊主的電話。
那邊的聲音，也是溫柔的。
「清落，在忙嗎？」
容清落嗯了一聲，「正在畫設計圖，不著急，姑姑找我有事嗎？」
姑姑的丈夫是從草原裡走出來的地質勘探專家，兩人是大學同學。
多年前，一次同學聚會，兩人走到了一起。
如今，容清落的能力已經超越了姑姑，她便卸任，去了丈夫的老家定居。
偶爾被那邊的風土人情影響，也會畫一些設計稿和容清落探討，會給他提供不少的點子和啟發。
「沈家那丫頭，你對她真的沒想法嗎？」姑姑的聲音沒有質疑，隻是單純的問一下，「那丫頭喜歡你好些年了，人還是很不錯的。」
「昨晚回家後，哭了一晚上。今早接到她媽媽的電話，讓我幫著問問你是怎麼想的。」
姑姑說到這裡，笑了，「你是姑姑看著長大的孩子，脾性溫和端正，姑姑也相信你的選擇。」
「這次給你打電話，也是擔心你害羞，不好意思表達。」
容清落：「……」
害羞？
不好意思表達？
誰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