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誰敢對她做多餘的事情……」
司冥得到消息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。
同時還有被姜少章開車載過來的太公。
此刻，司冥的臉色特別難看，看著幾位醫生的眼神，帶著很明顯的殺意。
「我會把你們剁碎了，丟到海裡餵魚。」
幾位對姜理身體狀況有想法的醫生，難免在心裡咯噔一下。
之後，姜理病房外的保鏢，又增加了。
同時白澤也在旁邊守著。
避免有些醫生做些旁人看不出來的實驗。
這一次，姜理直接沉睡了近一周時間。
再次睜開眼，她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幾乎很輕很輕了。
看到她醒過來，白澤忙不疊的給司冥打電話。
「你昏睡期間，你的好多朋友都來看過你。」
白澤坐在沙發裡，「我們都查不出你的病症，你應該知道是什麼原因吧？」
姜理眨眨眼算是回答。
白澤「嘖」了一聲，沒有繼續往下問。
問了她大概率也是不會回答的。
未免繼續消耗她為數不多的力氣，避免司冥到來後這位再次昏睡過去，他還是閉嘴吧。
大概二十分鐘左右。
在姜理迷迷糊糊之際，司冥快步入內。
同時，還有太公以及她的弟子，還有姜銘鋒等人。
司冥俯身，湊到姜理耳畔，道：「等你徹底沉睡後，讓我把你帶走吧。」
姜理微不可查的搖頭，「身體不是我的，你留著也沒用。」
她不同意。
司冥聽的不是很懂，卻也沒有勉強。
她視線落在幾個弟子身上。
「好好跟著太公學習，武功也別落下，以後姜家還是要靠著你們的。」
姜栩栩早已哭的紅腫了雙眼，其他三個男孩子心裡也不好受。
雖然師父很嚴格，習武的時候真的很累，但是師父也從不吝嗇誇讚他們。
他們非常愛戴師父。
現在……
那麼好的師父，怎麼會得病呢。
而且發病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。
他們不懂。
姜理清醒時間不多，幾個孩子被人帶了出去。
病房門口。
姜嘉碩背靠在牆壁上，看著對面的白色牆面。
「栩栩，以後你繼承家族重任吧，我想學醫。」
姜栩栩沉默。
許久許久，才悶悶的嗯了一聲。
雖然她之前也規劃了自己的未來，可小小年紀的姜栩栩在這一刻，明白了人生無常。
世事都非盡如人意的。
她的未來規劃有兩條路。
但是，姜嘉碩對未來的認知，比她更加清晰。
「你的學習成績還差點，想要學醫，高考分數很高，需要更加努力了。」
「知道，回去我會讓瀾哥幫我補習的，我不笨，腦子很聰明，師父說的。」
「嗯。」
**
後續一切都有太公在，並不需要姜理操心什麼。
感受到手指被人握住。
她垂眸，瞧見了糖糖。
小姑娘大概被父母告訴了什麼，很不開心。
姜理微微勾了勾手指，想要說什麼，卻聽得小姑娘「哇」的一聲哭了，驚天動地的。
商蘿說了聲抱歉，上前抱著女兒離開了病房。
姜理疲憊的閉上眼，隻覺得意識在一點點的被抽離。
恍惚間，面前的一切都好似被按下了暫停鍵。
「司冥……」
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喊著身邊的人，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。
病床前圍著的所有人，太公、司冥以及姜家眾人……
還有窗外的……被定格在半空的飛鳥。
這個世界，似乎正在一點點的坍塌。
「不，不可以……」
姜理掙紮著坐起身，狼狽的爬向距離她最近的唐雯。
「怎麼會這樣？」
她不明白。
這難道不是一個獨立的世界嗎？
為什麼？
為什麼在她消散的時候，這個世界會坍塌呢？
「太公，司冥……」
她第一次感受到了錐心的滋味。
不是為了某個人，而是為了千千萬萬的人。
他們絕對不是一個個NPC，更不是一串可以被隨時刪除的數據。
「唔……」
整個人摔下病床，疼痛感傳遍四肢百骸。
她的整個人，好似又回到了之前的夢裡。
到處都是漆黑一片，所有的一切包括聲音都消失了。
眼前雖然還能看到，那種孤獨感，卻比身處完全的黑夜，更加強烈。
她踉蹌著站起身，打開病房的門。
病房外，是她的四個弟子，姜栩栩正在和姜嘉碩說著什麼，幾個孩子的動作，就定格在哪裡。
她一手扶著牆，一手顫抖的湊到姜栩栩的鼻翼下。
沒有任何的氣息。
甚至連觸碰，都失去了「人」的觸感。
糖糖被商蘿抱在懷裡，小姑娘的臉上還掛著淚珠，哭的好不可憐。
眼前的衝擊，讓她整個人卸力。
軟軟的癱倒在地上。
她以為，異象隻針對她自身的。
畢竟姜理知道自己是外來者。
而今，居然波及到了……整個世界？
很奇怪不是嗎？
他們都是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。
有喜怒哀樂，情感豐富的人。
「怎麼跑出來了。」
熟悉的聲音，在她面前炸開。
姜理：「……」
她機械般的擡頭，怔怔的看著面前的男人。
然後任由著他把自己抱起來。
比起其他人那失去「人」這一特徵的身體，抱住自己的人，懷抱是溫暖的。
「司，冥……」
「是我。」司冥把她抱回病房，放到病床上，「格式化已經啟動了，一切都會回到最初的原點。」
司冥說的這句話，姜理聽得懂，卻聽不明白。
可適才陡然間的放鬆，那股洶湧的疲憊感，潮水般襲來。
眼皮變得分外沉重，正在逼迫著她一點點的沉睡。
擡手抓住司冥的衣袖。
「司冥，這到底……」怎麼回事？
司冥扯開她的手，回握住。
「你先走，我會去找你的。」
俯身，俊美的臉龐一點點的再她困頓的視線中放大。
最終，薄唇帶著淡淡的涼意，落在她的唇上。
「乖，不會讓你等太久的。」
「司……」冥，你混蛋。
她試圖抓住司冥的手，最終軟軟的落回到薄被上。
看著她徹底陷入沉睡。
司冥擡腳走到窗邊。
外面的一切都陷入靜止狀態，甚至連風都不存在。
但是，在他的視線裡。
周遭所有的一切，都在一點點的被代碼所取代。
太公，姜家眾人，徹底失去了人的形態。
五分鐘後。
司冥擡腳往前走。
本該是在十二樓的窗戶前，可他擡腳卻毫無阻攔，更沒有墜落。
幾步外，一道閃著光芒的門出現。
司冥跨步入內，很快消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