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景川死性不改。
又在玩她的心。
姜音明知道他在捉弄自己,但情緒又不受控,被牽著鼻子走。
她用力掙開,自虐似的問,「喝那麼多,恐怕是沒有哄好吧,那為什麼不趁熱打鐵,繼續哄?」
「這不是還有事沒做完麼?」他似笑非笑的,「說說看,想求我什麼事?」
姜音沒心情了。
她擡腳走人,「沒事了。」
人還沒有走,電話先一步響起。
姜音下意識掏出來,見是顧宴舟,忙要掛斷,一隻手卻先她一步接了。
她擡頭瞪眼前的男人一眼,水汪汪的,毫無殺傷力不說,還把裴景川給看硬了。
「小音。」聲音溢出來,溫柔無比,「我到家了,你呢?」
姜音手忙腳亂的,「我……」
她趕緊朝外走。
裴景川沒出聲,但是雄偉的身子攔在了門口。
抱著兇,含笑看著她。
姜音牙都要咬碎了,此刻不想被他壓制,直接心狠掛斷了電話。
她說道,「裴景川,你讓開!」
裴景川見招拆招。
他打開相機,對準他們拍照。
「夜深人靜,顧總擔心員工安全是應該的。你沒空,我幫你發。」
姜音撲上去奪手機。
這一下正中裴景川的下懷,他掐著她的腰,雙腿擠開,盤在勁瘦的腰間。
姜音的掙紮無濟於事。
怕自己弄得太兇,傷到孩子,姜音乾脆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。
不疼,卻有一股酸意,從裴景川的尾椎骨,一路上竄。
他嗓子立即喑啞,「昨天沒吃飽,今天又想要了,是嗎?」
姜音氣急敗壞的,口不擇言,「我是沒吃飽,所以我這不是急著走嗎?我去找顧總,我讓他餵飽我!」
裴景川,「……」
他從未如此生氣。
手都已經摸到了這個女人的脖子,想掐她。
但他生生克制住了,將人丟上大床。
她身上還殘留著他昨天弄的痕迹。
曖昧荼蘼。
裴景川看得眼熱,但是憤怒佔據得更多。
「讓他餵飽你?那這些你怎麼跟他解釋?」裴景川握住她的腳踝,輕而易舉控制住她,「嗯?」
姜音啞口無言。
她做不到像裴景川那樣,即使喜歡白昕昕,要懲罰她過去的不忠,也敢做出昨天那樣的事情來。
哪怕她跟顧宴舟什麼都沒有。
坦然說出跟裴景川的過往,也比登天還難。
但是,今晚上她太委屈了。
或許是孕期的緣故,她的思緒太敏感,自己深愛的男人,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羞辱她。
他們沒有那一層協議了啊。
裴景川憑什麼這麼做?
姜音實在忍不住,淚水流淌下來。
裴景川親吻她的脖子時,遲到了鹹濕。
他擡眸。
姜音哭得無聲,卻叫人心碎,精緻的小臉悲慟不已。
裴景川心裡一緊。
心疼是真的,他鬆了手,改為輕撫,「怎麼今晚上這麼犟?」
姜音期期艾艾,「裴景川,我不想跟你做。」
他坐起來。
抽了兩張紙巾,給她擦去,「那還有事求我嗎?」
「不求了。」此刻情緒上頭,她依舊倔強,「我回去了。」
她抖著手穿好衣服。
裴景川記得,她把那筆錢都轉回來了。
看樣子事情很大,不求自己,去求別人?
他不準。
裴景川把她撈回來,「錢還是你的,我不收,說說看是什麼事,我酌情考慮。」
姜音也回過神來了。
這是個台階,她得下。
姜音低頭扣紐扣,「我媽要轉院到北城,那邊的資源緊張,我想請你跟那邊打個招呼。」
裴景川,「沒了?」
姜音頷首。
她回頭看他,想瞧一眼他的臉色。臉色沒瞧出來,倒是那小模小樣的,讓裴景川看了心癢。
他忍著沒發作,「怎麼突然要轉院了?」
「我媽覺得這裡環境悶。」
裴景川問,「你也走?」
姜音心裡一咯噔。
她怎麼聽出幾分不舍來了。
一定是錯覺。
裴景川怎麼會捨不得自己,不過是現目前他對自己還沒有玩膩,暫時的新鮮感罷了。
姜音含糊道,「到時候再說吧,工作怎麼樣,我就怎麼樣。」
裴景川鬆開眉心。
「行。」
姜音心裡的霧霾瞬間消失。
剛才的事,也一併被她拋棄了,鄭重的說,「謝謝你。」
裴景川勾唇,「我從不要口頭謝。」
姜音蹙眉,「但是昨天那一回,算是你這次幫我的籌碼,我微信跟你說了。」
裴景川拍拍她的屁股。
「我一天沒吃,幫我做點吃的,等會就放你走。」
姜音微頓。
他胃不好,怎麼還一天不吃東西。
不過做飯可比做好一萬倍,她忙不疊去廚房。
「你昨天……為什麼喝酒?」端著一碗烏冬面上桌,姜音欲蓋彌彰,「你胃不好,喝不了太多酒,糟蹋成那樣,想必是遇到大事了吧?」
裴景川覺得自己挺稀罕她這小樣。
生氣的時候像小獸,齜牙咧嘴的要生吃骨頭。不生氣了,出息兩字怎麼寫渾然不知。
他喝酒,是因為想起小時候的陰暗,無法排解,隻能一醉方休,但他不會跟她說。
他隨口敷衍,「昨天沒做夠,心情不悅,所以才去喝的。」
「……」
姜音氣呼呼的走了。
但走時,還不忘帶走門口的垃圾。
裴景川吃完滿滿一大碗,分量被姜音控制得太合適,剛好填滿胃。
滿屋亮堂,四處都是奢侈的華麗。
但是空氣突然安靜下來。
讓他不喜歡。
……
但再不喜歡,裴景川也不會叫一個女人來陪自己。
他更不會下樓,把那隻小野貓給抓回來,陪自己溫存一晚。
因為他缺失的東西,要一生來彌補。
短暫的溫暖,他不敢貪。
貪多了會覆水難收。
……
幾天後。
姜音去醫院看媽媽,卻碰到一個不速之客。
白昕昕。
她十分禮貌的關心薑母的情況,兩人交談甚歡。
但是姜音隻嗅到了威脅的氣息,警惕的看著她。
「姜老師,你怎麼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了。」白昕昕滿臉堆著假笑,「是不認識我了嗎?」
姜音沒有自亂陣腳,「白小姐,我媽需要靜養,有什麼事,我們出去說好嗎?」
「怎麼要出去說呢,你是怕我抖露你什麼秘密嗎?」
姜音,「我沒有秘密。」
白昕昕很欣賞她此刻的鎮定。
但她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,怕自己說話太重,會氣死床上那個老太婆。
她語氣婉轉,「真的沒有嗎?那你告訴我,你一個小小設計師,年輕不過十幾萬而已,哪有那麼多錢,給伯母治病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