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音清晰的感覺到了他的反應。
她大驚，不敢動彈。
裴景川收緊了手臂，「隻要別亂動，不會出事。」
姜音一動不動，看著近在咫尺的薑母。
她睡得很安靜。
平時覺得溫暖的畫面，此刻就跟針似的，在姜音身上紮。
她不信任裴景川，可這個點了，又在下雨，總不能把人家趕回去。
裴景川的呼吸灼熱。
貼得近，姜音感覺自己都要被他燒著了。
為了讓時間能快一點，姜音打算聊點讓彼此都能冷靜的話題。
「過幾天我要去醫院複查，你要陪我一起去嗎？」
這是個沉重的話題。
裴景川道，「幾號有空，幾點鐘，到時候你提醒我。」
「好。」
「寶寶的遺體我帶走了，已經整理妥當，放在我們原來住的那套公寓。」
姜音一愣。
剛才所有的情緒，在此刻都化了。
化成濃濃的霧，捂住了她。
「嗯。」半響，她發出輕輕的聲音，「謝謝。」
裴景川埋首在她的脖頸。
「姜音，在你出事那天，我提前知道了真相，在去見你的那幾個小時裡，我體驗了做父親的感覺。」
「謝謝你。」
鼻子一酸，姜音忍不住難過。
她問，「謝什麼，你不該怪我嗎？我本可以保護好他的。」
「不怪你，怪我。」
裴景川的吻，如一種奇怪的葯。
姜音藏在內心的疤痕，被慢慢的撫平，痊癒。
……
裴景川給孩子做了一個小小的骨灰罈。
放在嬰兒房裡。
嬰兒房是裴景川臨時做的，用來紀念他們第一個孩子。
抱著骨灰罈，姜音在地毯上坐了許久。
她有些動搖了。
想答應裴景川，跟他在一起。
哪怕未來路上一片大霧，什麼都看不清。
……
這幾天一直都是大雨。
天氣有點惡劣。
姜音把複查的時間發給了裴景川。
「明天你有空嗎？」她還問了一句，怕耽誤他的工作。
裴景川回了個嗯。
而後又說：晚上想吃什麼，我去接你。
姜音：我陪媽媽吃，最近她有點嗜睡，感覺情況不太好。
裴景川：下了班我去看看。
姜音有點臉熱：不必。
這樣好像他們在一起了似的。
裴景川摩擦著手機準備回什麼，葉楊突然開門進來。
他說，「你來得正好，我問你件事。」
裴景川這話，把葉楊的問題都給打算了，下意識道，「什麼事裴總？」
裴景川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，「一個女生喜歡你，但是因為一點事鬧了點矛盾，不想跟你在一起，這個時候怎麼追求比較合適？」
葉楊噎了一下，「怎麼追求？是你跟姜小姐嗎？」
「我一個朋友。」
葉楊看了看他的手機，半信半疑，「哦……互相喜歡，但是鬧矛盾了的話，我覺得應該採用溫柔點的方式，慢慢來，你覺得呢？」
「是麼？那我把你的想法發給我朋友看看。」
葉楊，「……」
演得好像。
差點就信了。
裴景川準備下班走人了。
「對了，找我有事？」他沒忘公事。
葉楊立即嚴肅，「還是白家的事，白劍鋒來四趟了，這架勢是不見你不走人，裴總，要不要解決一下？」
又是白劍鋒。
上次的爆蛋風波之後，裴景川沒有收手。
煽動白氏集團的股東撤資。
舉報賭場大整改。
駱家也對他不斷施壓。
短短幾天，就讓白氏集團陷入了破產的邊緣。
裴景川的手腳這麼狠，打得白劍鋒措手不及。
隻得過來威逼利誘。
裴景川扣好錶帶，神色淡漠道，「走吧，下去看看。」
幾天不見，白劍鋒兩鬢已經長了白髮。
人老了幾歲。
見到裴景川，他恨得咬牙切齒，可也隻能忍著。
「說說你的條件，怎麼樣才肯收手？」
裴景川站在他面前。
一身筆挺的西裝，英氣逼人。
但那眼眸裡的銳氣，也足夠滲人。
「白伯父，這是來認罪，還是來求我辦事？」
白劍鋒臉色鐵青，「你的孩子是駱昌東弄死的，你找我撒氣做什麼？你就算要搞垮我也找一個好點的理由！」
裴景川面無表情道，「葉楊，送白總走吧。」
白劍鋒猛地一拍桌子。
「裴景川！你要搞清楚你現在在做什麼！」
「你我兩家這麼多年的交情，做了這麼久的生意，早就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，我死你也好不到哪兒去！」
「知道我垮台是什麼後果嗎？」
「我死了，你也得被我拉下水！」
「為了個女人，你付出這麼大的代價，你覺得值得嗎？」
裴景川眼眸冰冷。
「所以呢？你還求我幫你麼？」
白劍鋒差點一口老血噎死。
裴景川淡淡一笑，「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，我確實不能做得太絕，如果我的孩子能復活，我可以考慮投資你白氏集團，讓它死而復生。」
白劍鋒雙眼一黑，暈死了過去。
葉楊哎呀了一聲。
「白總，地闆涼，這裡可不能睡啊。」
……
裴景川走到門口，看見了一輛警車。
為首的隊長，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。
「你好。」裴景川頷首。
隊長道，「白昕昕失蹤了，我們查到她前一晚在裴宅吃了一頓飯，麻煩你配合我們調查一下。」
裴景川擰眉。
他回頭看了眼大廳，白劍鋒剛被擔架擡走。
「能不能等幾個小時？」
姜音那邊還有約。
隊長為難，「裴先生，請配合我們的工作。」
裴景川分得清孰輕孰重。
綁架不是小事，不管是不是白家的陰謀，這件事都要抓緊時間解決。
現在不是顧及兒女情長的時候。
上了警車後，裴景川準備給姜音打電話。
隊長卻把他的手機拿走了。
「抱歉，現在我們需要監聽你的手機，等24小時之後，確定跟裴家沒有嫌疑之後，才能給你自由。」
裴景川擰眉，「我約了我女朋友吃飯，我給她說一聲不用等我。」
「你女朋友是誰，我們會安排人過去告知。」
「姜音。」他熟練報了號碼，「不用告訴她實話，讓你的人裝成我的員工，告訴她我有事走不開就行了。」
「好。」
……
姜音接到電話說他來不了，應聲說好。
「對了，你幫我問問他，明天還能陪我去醫院嗎？」
那邊的人語氣乾巴巴的，「不清楚，你到時候再跟裴先生溝通吧。」
姜音心裡緊了緊。
難免失落。
「好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