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音撇了撇嘴，坐好。
背過身去。
那小黑貓又去舔裴景川了。
比剛才那小樣更不值錢。
可裴景川不想擼它，人坐在椅子上，一動不動。
周身瀰漫著一股冷氣。
姜音打量小餐館。
就那麼幾張桌子，做的東西也很雜，亂卻不臟。
但是對裴景川這樣的尊客，還是太接地氣了。
他能拉下底線來這裡吃，姜音心裡清楚，多半是奔著自己來的。
但肯定不是來哄自己的。
不然坐那麼遠幹什麼。
臉色還那麼臭。
估計是來欺負人的。
老闆端著餃子出來，也跟裴景川說了同樣的話。
「小貓性子怪，你可千萬要小心。」
裴景川淡淡道，「性子怪為什麼要養，咬著客人不是得不償失。」
老闆笑得憨厚，「養了一陣兒了，有感情，丟了也捨不得，其實它大部分也挺聽話的，多教教就好。」
裴景川冷呵一聲。
姜音背脊一冷。
笑自己呢？
裴景川幽冷道，「但是貓養不熟，對它再好也是白搭。」
姜音，「……」
她往嘴裡塞了一個餃子，使勁吃。
吃得吧唧作響，跟吃裴景川似的。
旁人不滿，「小姐，能不要吧唧嘴嗎？」
姜音趕緊閉嘴，「抱歉。」
裴景川，「還隻會窩裡橫。」
姜音，「……」
老闆笑盈盈的，「沒關係，它大多時候都很乖，我願意教它。」
裴景川，「貓就是會蠱惑人，你看看，把你迷成什麼樣了。」
老闆覺得他還挺和氣的，繼續聊了起來，「是啊，貓就是有這個本事，乖的時候我愛不釋手，闖禍了我又咬牙切齒。」
裴景川皮笑肉不笑。
「下次再闖禍，關起來好好教訓，永遠別給它自由。」
老闆哈哈一笑，「太較真了兄弟，不至於哈。」
姜音聽得是背後發涼。
裴景川這個死變態，還想把她關起來。
她吃完就趕緊走了。
裴景川抽出一張錢，給老闆說，「不用找了，我沒吃完的，你給外面的流浪貓狗。」
老闆有些愧疚，「是不好吃嗎？」
「我沒吃，不存在好不好吃。」
「……」
啊，這是安慰人，還是？
裴景川走時，那小黑貓還纏著他。
他的臉色依舊沒有緩和，蹲下來揉揉它的腦袋。
「公貓吧？」他問老闆。
老闆說是。
「難怪。」裴景川道，「她才不會這麼粘人。」
老闆開了罐頭逗小黑貓，才讓裴景川得以脫身。
……
門診部的電梯門口，姜音出聲，「裴景川。」
裴景川轉頭看去。
兩人中間隔了好幾米。
都面無表情。
姜音遞上手錶盒子，平靜的說，「表我不小心弄壞了，你幫我寄回去重新修一修。你這份禮物我該還給你的，但是已經有了損壞，我就先接下，等以後過節什麼的，我還你一個同價的人情。」
裴景川沉著臉。
「你玩上癮了是麼，姜音。」
他沉甸甸一句話，跟一石頭似的砸過來。
姜音問，「我怎麼就玩上癮了，我們玩什麼了？」
「那你在跟我鬧什麼？」裴景川眼底溢出鋒利的光澤，「你不覺得，你跟我說公平這兩個字，很可笑麼？」
姜音不甘示弱道，「禮尚往來而已。」
「禮尚往來還是要跟我撇清關係？」
他兩步走近她面前。
姜音下意識往後一退，被牆壁給堵住了。
她也不打算跑，擡起頭，倔強的跟他對視。
裴景川掐著她的下巴，咬牙道，「我們都在一起這麼多年了，你在我面前立什麼清高人設？嗯？」
姜音氣壞了，「我愛立什麼人設就立什麼人設，關你什麼事？你送不出去禮物就惱羞成怒了，裴景川，你也太容易破防了吧？」
兩人你一句我一句，瞬間上頭。
裴景川臉色更加陰沉，掐著她的臉晃了晃，「你是不是以為我裴景川的耐心是可再生資源？你可以隨便糟蹋？」
姜音就不懂了，「我怎麼就糟蹋你了？不是你一直纏著我麼？你第三條腿隻認我，那不是你的問題嗎？」
「……」裴景川怒極反笑，「你說對了，我確實對你這幅身體很感興趣，但也僅此而已，別太把自己當回事。」
姜音也氣笑了。
她越看這張俊臉，就越想抽。
姜音使勁推他。
卻被男人一把抓住手，反扣在身後。
姜音瞪著他，「怎麼了，我不從你還要用強是嗎？裴景川，你要是敢動我，我弄死你。」
她是真生氣了。
氣得呼吸都在喘，罵人也帶狠字。
裴景川就愛看她這有血有肉的樣。
他不屑的勾了勾唇，「以前為了讓我舒服點，所以哄著你，說你愛聽的，做你喜歡的，現在我們倆說開了，那我也不端著。」
「我還是那句話，我玩膩了你才有資格走。」
「識趣點就讓我繼續哄著，就算是演戲也給我嬉皮笑臉。不識趣你就跟我反著幹，我把你吊起來做，做到最後一口氣為止。」
姜音臉色一白。
「裴景川你敢！」
她中氣十足一聲吼，聲控燈都亮了。
裴景川笑得嗜血，「試試看？」
姜音猛地曲起膝蓋，朝他弱點攻擊。
裴景川眼疾手快抵住了她。
砰的一聲。
姜音毫不猶豫，用腦袋朝他一撞。
裴景川沒想到她的頭那麼鐵，力氣那麼大。
砸得眼前一黑。
姜音發現他都這樣了，還不肯鬆手，當即臉色一變，低呼。
「手。」她低聲喊痛，「裴景川，我的手抽筋了……手好痛！」
裴景川擰眉，下意識鬆了力道。
姜音一把抽出來。
啪！
手毫不猶豫朝那張臉甩了過去。
抽完就跑。
跟泥鰍似的鑽出他的禁錮，大步朝樓道跑去。
裴景川舔了舔唇角。
一股子血腥味兒。
他咬咬牙，還是沒有追上去。
來到夜間門診，他讓醫生開了點去淤血的葯。
他額頭沒事，但是姜音那細皮嫩肉的，指定起個大包。
去拿葯的時候，電話響起。
裴景川語氣依舊冷淡，「知道了，我明天一早趕回去。」
說完，他轉過頭，看向某個地方。
徐北辰戴著口罩，手裡抱著文件夾，賊頭鼠腦的轉頭離開。
裴景川掛斷電話。
眸底深沉。
這個麻煩不解決了，他走得不安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