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音愣了愣。
下意識的綳直了身體，「我沒有想過這個。」
唐芮看向她，「啊？你沒有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裴景川嗎？」
姜音確實沒有。
她今天忙完就去買東西了，想著回來之後，叫上裴景川一起過來，到時候再告訴他。
可是現在唐芮一問，她完全沒有了分享的喜悅。
沒多久，裴景川就敲門了。
不隻是他，還有顧宴舟。
姜音買的都是做好的飯菜，甜點水果什麼的，擺在一起，一張桌子也是滿滿當當。
她定定看著裴景川。
那小眼神，如小鹿一般乾淨。
也有些迷茫。
裴景川直接走到她身邊，纏著她的視線，「怎麼，有話跟我說？」
姜音對他這樣的親密行為，有些羞澀。
她推了一下，低下頭道，「沒事，先吃飯。」
「今天不是說，有事跟我說麼？」
「嗯，等會吃飯的時候一起說。」
裴景川便明白，不是單獨說給自己聽的。
大概是工作上的事。
得了新的設計獎？
又有哪一款產品大爆？
這都是最近姜音的基本操作了。
裴景川沒有在意，四個人一起吃頓飯，也不錯。
姜音本來興沖沖，但是現在被弄得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。
所以吃了一半，她都還沒有開口。
姜音心想，還是算了吧。
等吃完之後，單獨跟裴景川說一說。
其他人的恭喜不重要，她想聽一聽裴景川的意思。
晚餐結束之後，姜音獨自坐在一旁。
裴景川站在她身後，看著她抱著自己的杯子，來回擦拭了幾十遍，恨不得擦出一個洞。
他淡淡開口，「姜音。」
姜音嚇一跳似的回頭，杯子沒拿穩，從手中掉落。
裴景川一把接住，順便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「出什麼事了？」
姜音對上他漆黑的眸子。
搖搖頭道，「沒事……也有事。」
「直接說。」
裴景川就用她的杯子，接了一杯水。
姜音盯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，輕聲說，「裴景川，我下個月就要去找董爺爺了。」
裴景川動作一頓。
「下個月幾號？」
他將情緒收拾得很快。
姜音自己倒是有點磕巴，「五號之前。」
「今天得到的消息？」
「嗯，董爺爺給我打了電話，然後他的助理也給我發了郵件，正式通知我成了董爺爺的學生。」
說話間，裴景川已經靠近了她。
氣息凜冽。
姜音依舊沒有擡頭，「那邊距離這邊一千多公裡，來回一趟也挺麻煩的，然後我線上還要工作，假期肯定就不多了。」
說到這，她還是沒有忍住。
擡頭看向裴景川。
「我想，到時候大概就沒多少時間見面了。」
裴景川始終注視著她。
他的情緒沒有那麼熱烈，對於這樣的分別，已經習慣了。
他甚至還能平靜的問，「所以你今天胃口不好，就是因為要跟我分開了嗎？」
姜音有點懵，「啊？」
「你今晚上沒吃幾口。」
裴景川摩擦著她細嫩的手指，沉聲道，「遲早是要走的，我早就做好準備了，一千多公裡而已，再遠也隻是一趟飛機的事，有空我就去看你。」
姜音抿了抿唇。
她有挺多矯情的話想說。
但是又覺得，彼此的身份不合適。
「等我學完回來，狠狠驚艷你一把。」
裴景川失笑，眼眸裡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寵溺。
「好。」
姜音鬆口氣。
時間還早，唐芮關了燈，在屋子裡投放電影。
一部很老的泰坦尼克號，她看了無數遍，今天又重新放一次。
裴景川點了外賣。
姜音正好餓了，縮在邊上，裴景川遞過來什麼，她就吃什麼。
她吃到一個沒有雞皮的雞腿。
「你怎麼知道我不吃雞皮？」姜音平時雞肉吃得少，幾乎沒人知道她這個習慣。
裴景川看著電影，漫不經心道，「我也不愛吃皮，所以順手剝了。」
「有這麼奇怪的愛好嗎？」
「你在說你奇怪？」
裴景川回頭看她。
姜音剛咽下雞肉，他便把自己的手指塞進了她的嘴裡。
上面殘留著輕微料汁。
姜音下意識含住，輕輕吮吸，舔掉上面的味道。
裴景川的虎口抵住她的下巴，大拇指在她嘴裡肆意攪弄。
姜音望著他，乖巧的承受。
這幅樣子，讓裴景川有點受不了，呼吸不由變重。
吃乾淨後抽出來，裴景川克制著衝動，繼續給她拿其他吃的。
姜音眼眸有些濕，靠近了他一些，小聲道，「裴景川，我想喝汽水。」
今天外賣點的橘子汽水。
放了輕微的冰塊。
姜音喝一口，又冰又甜，氣泡在嘴裡爆炸，讓人身心舒暢。
裴景川被橘子味迷惑到。
也想嘗一嘗她嘴裡的甘甜。
但是旁邊還有兩個電燈泡，他還是把衝動壓了下來。
電影到了高潮部分，唐芮無聲的哭。
顧宴舟有點醉了，看見她眼底亮晶晶的，湊過去看。
唐芮一巴掌給他扇老遠。
「看什麼看？」
顧宴舟輕嗤，「這都多少遍了，你到底在哭什麼？」
唐芮啞聲道，「我隻是在哭現實中沒有這樣的愛情，熱烈又短暫。」
「一生一死，陰陽兩隔，有什麼好的。」
「就是因為生離死別才會印象深刻，而有些看起來完美的天作之合，或許早就相看兩厭。」
顧宴舟，「……」
電影結束，唐芮問他，「你有什麼感想嗎？」
顧宴舟，「……我想噓噓。」
唐芮的臉一陣紅一陣白，一腳踹在他的身上，「我真想讓你代替傑克去死。」
顧宴舟站起來，朝衛生間走去，「你剛才還說一生一死才完美，現在又要傑克活著，女人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麼？」
聲音越走越遠。
直到消失在衛生間裡。
裴景川那邊，早就跟姜音親起來了。
他總算嘗到了橘子味的汽水，沾上了姜音的味道，比春藥還猛烈。
嘖嘖的聲音在昏暗的環境裡越發清晰。
姜音受不住他的攻勢，發出貓兒一般的抗拒聲。
唐芮看不下去了，「你們避諱顧宴舟，就不把我當個人是吧？」
裴景川鬆開懷裡的人。
姜音爬出來，坐在唐芮的身邊。
她擦去她的眼淚，低聲說，「我知道你不是在哭電影，沒關係，很快就會好的。」
唐芮無趣的說，「你說，我怎麼會喜歡上他那種直男。」
裴景川掃了她們一眼。
無情道，「世上沒有直男，隻看他喜不喜歡，要是喜歡你，他也會跟你發出同樣的感慨，但是不喜歡，就隻會說想去噓噓。」
姜音見他火上澆油，咳嗽了一下，提醒他注意言辭。
唐芮卻說，「是，你說得對，所以從現在開始，我不想喜歡他了。」
話音落地時，顧宴舟剛好過來。
他問，「你不喜歡誰啊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