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景川很有警覺意識。
今天看到的那個人,八成是某個人派來的殺手。
他派人去查了,至今無果。
而時間一點點的流逝,裴景川在五點之前要上飛機。
接下來幾個小時。
裴景川帶著姜音去董老的住處。
確定她所處的位置安全,保鏢也都就位之後,他才稍微鬆口氣。
「松市比北城安全多了,你在董老身邊,他的人也會保護你。」
姜音不懂更深一層的陰謀論,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任務。
那就是好好學習。
保護好自己。
不給裴景川添麻煩。
「我人在這邊,查什麼也比較方便,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,你隨時給我消息。」
裴景川注視著她,輕輕勾唇,「你這小身闆能幹什麼,跟董老打好關係就可以了。」
「我看過很多偵探小說,感覺可以當一個入門級的卧底。」
裴景川笑得更厲害了。
「別逗我笑。」他幽幽道,「看起來很傻,讓我很想幹你。」
姜音,「……」
已經是下午三點。
再過半小時,裴景川要出門了。
董老知道他們膩歪,所以也沒來打擾。
裴景川親她許久。
換氣的縫隙,姜音問他,「那你呢,你在北城安全嗎?」
「誰都動不了我。」
獨立獨行的裴景川,殺起來沒有顧慮。
所以旁人忌諱。
但是姜音在身邊的話就不一樣了。
商戰,新恨舊仇,家族糾紛。
數不清的人想要他垮台。
到時候統統指向她,反而讓裴景川不知所措。
四點了。
裴景川要走了。
董老讓董薔薇送客,姜音也跟著去。
機場門口,裴景川走得倒是利落,沒有那麼粘人。
看著他的背影,姜音才終於有一絲離別的傷感。
「走了。」董薔薇淡淡開口。
姜音收起眼底的不舍,深呼吸一口氣。
兩人朝車邊走去。
董薔薇像個無情的英語老師,「你熟悉環境之後才開始正式學習,一周上課三天,一天兩個小時,聽董老說你還要在線上上班,這個時間你自己安排,別耽誤董老就行了。」
姜音嗯了一聲。
「董助理,裴景川交了多少學費啊。」
也是今天聽了一嘴,才知道裴景川交了學費。
之前以為是無償的。
董薔薇也不兜著。
「一個月三百萬。」
姜音,「……」
什麼玩意兒?
一個月三百萬?
董薔薇還說,「熟人價,打過折的,裴景川給得心甘情願,你不用心疼。」
姜音心裡五味雜陳。
趕緊加快了腳步朝車邊走去,惜時如金。
下樓梯時,她腳下不知道踩到了什麼,突然一滑。
整個人朝後倒去。
董薔薇不想管的,但是想到裴景川放的狠話。
她還是本能的抓住了她。
避免摔一個狗吃屎。
姜音趕緊站好,說了聲謝謝。
人是沒摔到,但是戴在手腕上的串子短了。
珠子滴滴答答的撒了一地。
姜音趕緊蹲下來去撿。
撿著撿著,姜音停下動作,不解的問,「董助理,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?」
董薔薇皺起眉。
看向面前的車。
【滴滴滴——】
細微的倒計讀秒聲,突然就急躁了起來。
她大驚,一把抓住姜音。
「趴下!」
話音剛落。
距離一米開外的那輛車,砰的一聲爆炸開來!
火光四射。
濃煙滾滾。
機場內正往裡走的裴景川,驟然一頓。
他漆黑的瞳仁裡,映著那一小蹙火光。
瞬間抽走了他的理智。
裴景川朝外狂奔而去。
那輛車還在燃燒,薰得人無法靠近。
不遠處,董薔薇趴在姜音的身上。
身上的衣服已經燒爛,漆黑一片。
裴景川抱起壓在下面的姜音,查看她的傷勢。
她陷入嚴重的昏迷。
身上到處都是血,分不清是她的還是董薔薇的。
他根本看不清。
太緊張,太害怕,讓他出現前所未有的軀體化反應。
隻能憑藉本能,在路邊攔車,將兩個人送去醫院。
醫院門口,裴景川被人攔了下來。
是隨行而來的保鏢。
保鏢死死拉住裴景川,來到暗處。
「裴總,你要想姜小姐好好活著,就不能去看她。」
裴景川雙目赤紅,「你在說什麼?」
保鏢鼓起勇氣道,「你讓我查的殺手有消息了,是賭場那邊安排過來的二把手,他是亡命之徒,裴總,事情已經不是商戰那麼簡單了,你現在一定要謹慎行事。」
裴景川大喘著粗氣。
想到自己在機場聽到的那一聲爆炸。
還有抱著姜音來醫院的場景,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。
董薔薇的車上有炸彈,跟炸掉飛機的是同一批。
他們對姜音下手。
不是要她死。
是奔著他來的。
最近為了姜音做了太多越界的事,他甚至都分不清,到底是誰在對付他。
裴景川筆直的站著,眼裡射殺出滲人的寒氣。
「殺手跟賭場有關係,查到是誰雇傭的了嗎?」
保鏢羞愧,「暫時還沒有。」
「賭場現在是白家在接手。」
「問題就出在這裡,他從賭場有關係,但是白家根本沒有這個能力雇傭他,更何況白昕昕還在我們手裡,白劍鋒沒有理由冒這個險,我懷疑是有人借刀殺人。」
裴景川的思路捋清了。
他沉默片刻後,望向面前的大樓。
他的姜音還在裡面,生死未蔔。
但是目前,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「先去警局。」
裴景川大步朝外走去。
這邊前腳離開,一道黑影就從暗處走了出來。
……
很快,醫院就被董燕青的人層層包圍。
他親自來醫院。
姜音跟董薔薇現在在同一間病房。
董燕青進去之後,繞過董薔薇的病床,去看姜音。
姜音還在昏迷。
「她怎麼樣?」董燕青問護士。
護士如實道,「還好,都是些皮外傷,大概明天就能醒了,倒是旁邊那位有點重。」
董燕青這才看到董薔薇。
董薔薇已經醒了,但是臉上裹著紗布。
遮住了眼睛。
她剛才通過縫隙,看到董燕青竟然就這麼直挺挺的繞過自己。
去看姜音。
她就覺得諷刺極了。
所以不想說話,假裝昏迷。
董燕青聲音低啞,「她的臉怎麼了?傷得嚴重嗎?」
護士,「有輕微的燒傷。」
「能康復嗎?她之前做過好幾次手術,會變形嗎?」
董薔薇聽到這些話,放在被子下的手,死死扣住。
她敬重的父親。
最在意的不是她的生死。
而是那張跟某個人相似的臉。
太諷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