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音說不過他，乾脆埋首在枕頭裡，閉上眼睡覺。
賠裴景川知道她累了。
沒有繼續打擾。
給她抹了葯之後，裴景川又找了一套乾淨的衣服給她穿上。
等姜音睡著之後，裴景川的保鏢過來敲門。
給他遞上換洗的衣服。
裴景川扣上外套紐扣，神色淡淡道，「白昕昕現在怎麼樣？」
保鏢，「根據你的吩咐，送到了附近的酒店，醒酒藥裡放了點東西，夠她今天睡一天了。」
「嗯。」
隨後，裴景川穿戴整齊，去給董燕青請安。
董燕青心知肚明，「昨晚上睡得好嗎？」
「還不錯。」裴景川神采奕奕，看不出半點勞累的跡象，「我來給姜音請假，她睡得晚，勞煩董老今天不要打擾她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兩人聊了一會。
裴景川發現，董燕青對姜音的垂愛，比想象中的更多，更深沉。
董燕青打算認姜音做乾女兒。
裴景川皮笑肉不笑，「董薔薇不就是你的女兒麼，又多一個，不是存心讓她們兩個有嫌隙。」
董燕青，「可我覺得姜音比薔薇更有天賦，我不想錯失這樣的人才。」
「她隻是設計師，跟你的古玩不沾邊，董薔薇你用起來更加得心應手。」
董燕青問，「景川，你不願意嗎？」
裴景川，「姜音是個體，願不願意跟我沒關係，我隻是在為你分析罷了。」
「我年紀大了，不想留遺憾。」
董燕青的意思，裴景川明白了。
他不是信不過董燕青。
隻是隱約覺得，一旦姜音跟這裡扯上更深的關係。
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裴景川眯了眯眼，「董老，我冒昧問一句，你到底看中了姜音什麼？」
董燕青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。
「景川，你應該聽聞過，我有個去世的弟弟。」
「是。」
「他老來得女，卻不幸早夭，五歲就離開了人世，我弟弟傷心欲絕，跟著去了，這件事成了我心裡的結，所以我一直想彌補他。」
裴景川情緒不明，「可人已經去了，你如何彌補？」
「姜音很像他的女兒。」
話一出，裴景川喝茶的手就頓住了。
跟他當初猜想的沒錯。
「薔薇是我抱養的，雖然對我忠誠，但是性子太烈。姜音比她更像，性子也跟我弟弟相似，簡直跟我那小侄女一模一樣。我想讓她做我的女兒，就是想留一點念想，告訴我弟弟，他的孩子還留在世間。」
裴景川輕笑，「但是再像，也終究不是。」
「我不會虧待姜音的，景川你大可放心。」
董燕青還說，「而且她隻有在我身邊，你才放心不是嗎？」
空氣靜默。
很久很久。
裴景川抿兩口苦茶，淡淡道，「一切看姜音的意思。」
……
門外，董薔薇雙拳緊握，面無表情的看著地面。
她果真猜對了。
姜音的存在，就是為了代替她。
董薔薇擡起頭，望著頭頂的陽光。
光照在身上，那麼暖。
可心底卻冰冷一片。
……
裴景川上去看姜音時，碰見董薔薇抱著個盒子，從他面前經過。
盒子半透。
裡面放著一枚兇針。
裴景川攔住她，「這是什麼？」
董薔薇將盒子扣在懷裡，「這是董老最愛的一件寶貝，我拿去修復一下。」
她這一扣，裴景川就什麼都看不見了。
可剛才如果他沒看錯的話。
那枚兇針原本是姜家的東西。
「我能看看麼。」裴景川問。
董薔薇卻道，「這是董老的，你要是想看，得去詢問他的意見。」
說完就直接走了。
裴景川心事重重來到房間。
姜音差不多也睡夠了。
人還沒有清醒，就聽見裴景川問，「姜音，你家祖傳的那隻兇針，你在董老這邊見過麼？」
姜音表情一凝。
「見過。」
兩人迅速進入嚴肅的狀態。
裴景川靠近一些，神色冷峻，「你有沒有特意留意過？」
姜音搖頭，「我隻見過設計圖，但是沒有見過實物，你看到了？」
裴景川有幾分不確定。
「隻看到輪廓，不確定是不是。」
這樣的東西，突然出現在眼前。
裴景川還得懷疑，是不是董薔薇故意為之。
姜音呢喃，「之前你跟我說，誰拿走兇針，誰就是殺我父親的真兇，你是說董……」
聲音戛然而止。
她不敢繼續往下說。
董燕青藏得深，這兩個月，姜音對他其實一無所知。
但是裴景川清楚，他在松市的影響力有多大。
張牙舞爪的人半灌水。
但低調的雄鷹，一鳴驚人。
「他會是背後幫白家的人嗎？」姜音問。
裴景川握住她的手，「不是，他要是想對付我，沒必要藏著。」
彼此溫度交融，姜音的心安定下來。
在這些事情上，她信他。
而且如果他真的是，那根本不可能收她做學生。
早就斬草除根了。
該聊的正事聊完了，姜音抽出自己的手，「你還不走？」
裴景川注視著她，「去哪？」
「米小姐的生日過完了，你跟白昕昕該回去了。」
「不急，我明天一早的飛機。」
姜音擰眉，掀開被子下床，「那你也該走了，不然白昕昕找到這裡來，到時候不好看。」
她忘了自己無力的腿，剛一用力，就差點摔倒。
裴景川抓住她。
「今天你就別下樓了。」
姜音怒極，「我變成這樣還不是你害的！」
裴景川點頭，語氣平靜，「確實是過分了些，那下次我輕點。」
姜音悶聲道，「昨晚上是我喝醉了酒才讓你得逞，以後我會萬般小心，不會給你下一次的機會。」
裴景川心裡發緊。
他說道，「我跟白昕昕隻是逢場作戲，不會訂婚不會戀愛，更不會有男女關係，你在這邊也得給我乖乖的，知道了麼？」
姜音問他，「為什麼要逢場作戲？」
「是權宜之計，而且白昕昕跟了我，你才不會有威脅。」
他無比坦誠，眼眸裡深邃得叫人心軟。
姜音的身體逐漸鬆懈下來。
她其實猜到了這個可能，隻是要聽裴景川親口承認罷了。
「所以你帶著白昕昕在我面前秀恩愛，也是逢場作戲嗎？」
那其實是做給媒體看的。
但是裴景川記仇，對她拋棄自己的事情耿耿於懷。
「是，以後還會有很多次這樣的事情，你能不能承受得了？」
姜音咬了咬唇。
她問，「你捨得這樣對我嗎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