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爺爺。」姜音開口，「讓他走吧，我想休息了。」
姜音此刻的聽話，讓董燕青的表情柔軟了很多。
裴景川深深看她一眼。
配合她演戲，卻又很強勢，「我明天送你。」
姜音拳頭都捏緊了。
「不用。」
「不是尋求你的意見，是通知。」
姜音，「……」
她埋著腦袋，不想看他。
明知道情況險峻，卻依舊獨來獨往，非要虎口拔牙尋找刺激。
這男人真是沒得救了。
……
董燕青送裴景川出門。
他回頭還想再看一眼，被董燕青擋住了視線。
「別看了景川。」他一副勸慰的樣子，「你輸了。」
裴景川不鹹不淡，「不一定。」
「先別這麼猖狂，把兇手找出來再說吧。」
董燕青伸了個懶腰。
「我老了，熬不了夜，就不送你了。」他笑道，「景川啊，你是個很不錯的孩子，但我要是小姜的爸爸，絕對不會喜歡你這樣的女婿。」
裴景川輕笑一聲。
「你年紀大，你說的話有道理。」
「但是年紀大也不能是胡作非為的理由，隨便把自己代入父親的角色。姜音的親生父親已經去世好幾年了。」
「喜不喜歡我這個女婿，到時候我會請神父過去問一問。」
「就不勞您操心。」
董燕青收斂了笑，陰惻惻看著他。
裴景川神色淡淡，又煞有其事地提醒了一句。
「接下來我比較忙，小姜在松市就多勞您照顧了，董老。」
小姜倆字被他咬得重了些。
跟巴掌似的打在董燕青臉上。
他提醒他姜音姓姜。
不姓董。
別高興太早了。
……
裴景川回到公寓。
葉楊知道他勞累一天都沒怎麼吃，買了不少好吃的過來。
裴景川沒胃口，「別拆了，我不吃。」
葉楊擔憂，「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，餓壞了自己姜小姐心疼啊。」
裴景川的眉目鬆動了一下。
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煙，蓋不住眼底的猩紅。
「冰箱裡有姜音沒吃完的，你拿去熱一熱。」
葉楊噎住，「裴總你什麼時候吃過剩飯啊。」
咱能不受愛情的委屈嗎？
裴景川淡淡吐出一個字，「去。」
葉楊，「……」
他打開冰箱。
看見剩下的那點份量，給狗吃都嗤之以鼻啊。
但是現在裴總受了輕傷，葉楊也不能不聽命令。
一張桌子上，擺滿了各種昂貴的食物。
又香又誘人。
裴景川捧著一盤子剩飯，吃得慢條斯理。
葉楊吃那些好的。
吃得冷汗直冒。
……
次日九點，姜音跟董燕青一行人出現在機場。
不出意外，裴景川已經等候已久。
董燕青道，「小姜，去跟他道個別吧。」
姜音拒絕不了。
即使現在他們身負重任，但姜音還是想再見見他。
「爺爺，你稍等我一下。」
「去吧。」
距離裴景川好幾米的距離，姜音就已經感受到他炙熱的視線了。
等到了跟前。
姜音被看得快要受不了。
「你怎麼知道我這個點的飛機？」
裴景川抿了抿涼薄的唇，輕描淡寫道，「淩晨就開始在這等，總能等到你。」
姜音心裡一扯。
真是壞人。
明明可以查得到，非要把自己說得那麼可憐。
偏偏自己又很吃這一套，對他無條件的信任。
「以後別做這樣的傻事了，你認真查殺死我媽媽的真兇，等事情解決好，你再來松市找我。」
裴景川卻問，「那你現在是我女朋友麼？」
姜音，「……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。」
「是不是？」他咄咄逼人。
姜音閉了閉眼，「我是，是你女朋友！」
裴景川鬆開眉頭，喉頭滾動。
他猝不及防的壓過來，扣住她的後腦勺。
吻住她。
充滿不舍的吻，沒有任何其他的雜質。
姜音微微掙紮。
分開的間隙，她低聲道，「是不是，我早點答應做董燕青的女兒，她們就不用死了。」
裴景川嘆息。
聲音沉沉落入她的耳畔，「他不會那麼仁慈。」
姜音擡起眼。
望著他。
「那你呢？如果我現在妥協的話，能不能保證你的安全？」
裴景川笑了。
他笑她天真，嘴角卻充滿了寵溺，「不必犧牲這麼大，他比你想象中更怕我，不然也不會大費周章，搞死那麼多人了，還把自己藏得那麼深。」
姜音低聲，「可他也不容小覷。」
「嗯。」
裴景川辦事利落，殺伐果斷，但也從不輕敵。
董燕青跟白家不一樣。
他需要慢慢的，一層層的剝開董燕青的保護殼。
然後緻命一擊。
裴景川輕撫她的臉頰，「我想了一夜也想不通，你去松市的心怎麼那麼決然。」
姜音眼睫輕顫。
「我這張臉是董燕青的軟肋，比你的人辦事方便得多。」
裴景川呼吸一滯。
她不知。
她也是他的軟肋。
裴景川緊了緊手指，「音音。」
姜音知道他那臭毛病又犯了。
殺人倒是果斷，到了自己這，純純一腦袋戀愛豆腐腦。
她用力抽出手。
退開幾步。
「我走了，也別像以前那樣偷摸聯繫，徹底斷了吧。」
裴景川心臟抽痛，往前走了一步。
姜音一咬牙，擡手就給了他一巴掌。
裴景川安靜了。
機場人來人往。
許多人駐足觀看。
姜音握著發麻的手，不去看他此刻的表情，轉頭走向董燕青。
她遏制著洶湧的淚水，拎著行李箱，朝候機室走去。
董燕青，「跟上小姐。」
……
裴景川走出機場，嘴角的血印子已經幹了。
葉楊遞上早就準備好的冰袋，嘖嘖道，「哎喲，姜小姐下手怎麼這麼狠。」
裴景川垂眸，「狠點好，響亮，董燕青才聽得清。」
葉楊，「……」
他撥開葉楊的手，自己捏著冰袋。
「回老宅。」
葉楊，「要不要等會，你消腫了點再回去。」
「不要緊，奶奶這個點在休息。」
「別人看見不好。」
「剛才機場那麼多人看得還少了？」
葉楊哦了一聲，「也是。」
車子停在老宅門口，白昕昕在內，守在老太太的床邊。
裴景川推開門。
看見她手上捏著一張b超單子。
「景川。」她微微一笑，「你回來得正好，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。」
她懷孕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