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景川在北城處理新的爛攤子。
霍危的動作搞得快,為了保董燕青,拉了裴司翰下水。
裴家以前半廢不廢。
裴司翰雖然是長子,但是待人溫厚老實,什麼都往外讓。
是娶了老婆之後才一下子站起來。
當初家族廝殺厲害,死了不少人。
霍危直接將那些人命,全都扣在裴司翰一個人頭上。
裴司翰現在一下子被推到風口浪尖。
他來到書房,焦躁地在書桌前走來走去。
「要不是因為他們當初走歪路,裴家至於鬧出那麼大的動蕩嗎?」
「我不爭是我覺得不值,當初任由他們發展下去,裴家遲早是個賭窩!」
「結果他們把自己玩死了,還怪在我頭上?」
「當我裴司翰是什麼?棉花嗎?」
……
裴景川被他走來走去的樣子,弄得有點不悅。
「這件事不需要你出面,別走了,你晃得我眼花。」
裴司翰雙手撐在桌子上,「你出面跟我出面有什麼區別?你是我兒子,你的付出我就不心疼嗎?」
「你心疼我,就學學你老婆,先下手為強。」
提起離異的妻子。
裴司翰的眼神獃滯了一下,渾身的燥意冷靜下來。
他垂眸,感慨道,「當初如果不是因為我,或許她不用那麼辛苦。」
裴景川沒什麼表情。
「你先出去吧,最近在家裡避避風頭,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。」
裴司翰心裡沒有底,「你怎麼解決?」
「我去找董燕青。」
裴司翰一聽,馬上就皺起眉頭,「不行。」
裴景川不耐,「都這麼多年了,你性子還是那麼軟弱,我媽當初到底是怎麼看上你的。」
裴司翰不管他說話多難聽。
此刻就隻有一個想法,「董燕青的事情你別管,他的手那麼長,什麼都沾點,一旦你失足,他有一千種辦法玩死你。」
裴景川,「他沒有機會讓我失足。」
「就沒有萬一嗎?」裴司翰是過來人,攔住裴景川,「你知不知道董燕青手裡有槍支彈藥,還有毒品?」
裴景川冷冷道,「我也有。」
裴司翰一愣。
「龜兒子,我裴家家風那麼嚴,你搞這些是什麼時候的事?」
裴景川眼神晦暗,「我走了,你在家照顧好奶奶。」
「裴景川!你給我回來!」
裴景川一雙長腿,很快就消失在書房門口。
裴司翰追出去的時候,電話突然響起。
他看了眼來電,腳步一頓。
滑了接聽。
董燕青的聲音傳來,「老朋友,景川呢?」
「你有什麼事?」
董燕青冷哼,「你不知道嗎?你的好兒子,這次對我可是下了死手。」
裴司翰冷靜道,「景川從不會無緣無故對付別人,我覺得你應該反省反省你自己。」
「我隻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,我對你們已經是仁至義盡。」
董燕青的聲音發狠,「裴司翰,你要是想要你兒子死無葬身之地,就繼續縱容他吧。」
……
裴司翰確實優柔寡斷,但是不蠢。
他問,「董燕青,你又是什麼好東西,你為了保你自己,拿我當擋箭牌,我兒子弄死你又如何?」
那邊沉默,空氣一而再的劍拔弩張。
裴司翰冷冷道,「我知道你們是因為姜音才鬧起來的。」
「但姜音是我兒子的女人,憑什麼說給你就給你?」
「沒本事就玩陰招,老賊,真是白瞎了你在道上混那麼多年。」
「等著吧,我兒子現在就過去把你的家炸了。」
……
董燕青是鐵著臉丟掉手機的。
裴景川怎麼會有這麼一個沒禮貌的老子。
他的律師坐在對面,看他的臉色就知道情況不好。
律師道,「裴景川現在手裡有你虐死女傭的證據,如果他一旦交給警方,恐怕我們兇多吉少。」
董燕青坐得端正。
輕輕閉眼。
「裴景川會來找我私了的。」
律師推了推眼鏡,「不過你放心,我們還有其他的退路,隻是成本相對來說需要加倍。」
「有什麼退路?」董燕青陰冷道,「裴景川步步為營,把霍危都綁了,就是要逼得我成為被動方,根本沒有給我留退路。」
律師,「咱們有錢。」
「裴景川沒錢嗎?」董燕青怒了,「關鍵時刻除了說廢話一點作用都沒有,我怎麼就養出你們這麼一群飯桶!」
……
幾個小時之後。
裴景川再次落地松市。
董燕青收到消息的同時,警方也來人了。
「董老,剛才已經證實了,女傭是自然死亡,跟你沒關係,抱歉佔用了你這麼多時間。」
警員給他解開了手銬。
董燕青看著自己手腕上輕微的痕迹。
心情沉重地離開。
……
警局外,裴景川的人已經等候多時。
他恭恭敬敬地打開車門。
「董老,裴總要見你。」
……
冷清的咖啡廳,獨立包廂內。
董燕青坐下,看著眼前的冒煙的杯子裡,是他最愛喝的帝王茶。
他一動不動。
片刻後,裴景川從門外進來。
帶著與生俱來的威懾力。
「爺爺。」
他嗓音淡淡的,喊得溫厚。
可眼裡卻帶著不易察覺的壓迫。
「怎麼不喝茶,是害怕麼?」
即使是此刻,董燕青的表情也穩得住。
「我沒有損失什麼,有什麼好怕的。」
「霍危不算你的損失麼?」裴景川輕笑,「他就死在你此刻坐的位置上。」
董燕青的手指一顫。
渾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凝固。
裴景川廢話不多說,朝他丟下來一沓資料。
「這上面是我給你的報酬,謝你今年對姜音的無私奉獻。」裴景川言簡意賅,「簽字,走人,我帶走姜音回北城,以後你我老死不相往來。」
董燕青看著他。
「你這麼好說話?」
裴景川眼神猖獗,「你要想蹲監獄,現在我就可以送你回去。」
董燕青冷嗤,「不見得你能扳倒我。」
「哦?口頭說確實沒意思,那我給你看點東西。」
話音落地。
面前的屏幕突然亮起光。
血腥畫面,每一幀都帶著蝕骨的殘忍。
董燕青呼吸一滯。
這些東西,隻有他最親近的人知道。
一個董薔薇,一個霍危。
是誰洩露出去的?
裴景川擡腕看了眼時間,淡淡道,「我今晚要留宿松市,你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考慮,我不著急。」
他走到董燕青的身邊,端起那杯茶。
自己喝了。
「明天見,爺爺。」
董燕青看著杯子裡的茶葉渣子,臉上的肉抖了抖。
裴景川離開咖啡廳,腳步輕而快。
葉楊緊跟其後,「裴總,我給你定了晚餐,我叫姜小姐一起出來吧?」
裴景川上車,眉目冷峻,「吃什麼晚飯,直接去董家。」
葉楊愣了一下,看向他的褲襠。
獃獃呢喃,「真吊啊,為了那個,飯都可以不吃。」
裴景川冷眼看過來。
「哪個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