掛斷電話，顧宴舟不知道怎麼就笑了。
他真心為姜音高興。
因為裴景川是他的朋友，他們一塊長大，知根知底。
她嫁給他。
顧宴舟放心。
……
淩晨六點，顧夫人起床，看見書房亮著燈。
她詫異，「宴舟，你今天怎麼起來這麼早。」
顧宴舟從滿桌子草稿紙中擡起頭。
「幫朋友設計個求婚現場。」
顧夫人看見他樂在其中的樣子，多少欣慰。
「你好久沒有這麼有幹勁了。」她走過來，不由得好奇，「你哪個朋友結婚？」
「景川。」
顧夫人一愣。
她腦子有點亂，「他跟白昕昕？」
顧宴舟抿唇笑了笑，看著自己的媽媽，「是姜音。」
顧夫人徹底僵住。
姜音？
從破產開始，她就一直看不起的那個女孩姜音嗎？
竟然要嫁給裴景川了。
這一刻，顧夫人說不上心裡的感受，隻覺得喉嚨酸澀，無法言語。
「宴舟。」
「對不起。」
顧宴舟垂著頭，英俊的臉上沒有什麼變化。
「沒關係，我已經走出來了。」
……
眼前，裴景川隻忙求婚的事。
因為特殊原因，他要在短時間內完成，所以即使之前做過準備，此刻忙起來，也有點費勁。
所有的注意事項，他一一羅列，牢記於心。
但總覺得差點什麼。
打開搜索引擎，點開那個都被他看爛了的求婚視頻。
視頻裡。
男主單膝跪地求婚，說著動人的情話。
請求女主嫁給他。
裴景川關掉手機，深呼吸一口氣。
嘗試著念了一遍。
「親愛的，你願意嫁給我嗎？」
……
車門突然被打開。
葉楊嘴裡咬著一根油條，嚇一跳。
「裴總你怎麼還在，我看車停在這好久了，正準備開回公司呢。」
裴景川無言。
手機沒關，視頻裡發出歡呼，「嫁給他，嫁給他！」
聲音很刺耳。
空氣很凝固。
葉楊，「……」
他朝後退了一步，「裴總你先忙。」
裴景川斂了情緒，眉眼冷淡，「你上來。」
葉楊莫名覺得有壓力，就站在外邊問，「怎麼了裴總？」
「我叫你上來。」
「……」
葉楊摘下隻吃了一口的油條，像個乖孩子坐在駕駛座。
裴景川擰著眉。
苦大仇深地問，「你站在女生的角度幫我想想，如果求婚的時候不念台詞，是不是就不圓滿？」
葉楊一噎，「這個角度太高了，我站不了。」
「你努力一下。」
這下輪到葉楊苦大仇深，「裴總，你跟姜小姐在一起這麼久，身邊也不少鶯鶯燕燕，按理說猜測女生的想法，應該你最在行啊。」
裴景川，「我猜不透她是怎麼想的。」
葉楊安慰，「其實姜小姐特別好說話，這次求婚你準備這麼久，用心良苦，你不念台詞她也會體諒你的。」
裴景川臉色依舊沒變化，看向窗外。
他不要姜音的體諒。
隻想要她開心。
……但是念台詞真的太羞恥。
向來從不怯場的裴景川，在此刻難以接受自己去走這個必要的流程。
「裴總，要不然你們倆商量一下？問問姜小姐是怎麼想的。」
裴景川不去問。
問了，她肯定會順著他。
「我學一學。」裴景川道，「多學幾次，就能克服了。」
葉楊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裴景川繼續道，「就拿你練手，你假裝女主角。」
「……」
求婚的一切過程，都是隱秘而浪漫的。
姜音大部分時間都在老宅陪著奶奶，閑暇時間，就惡補金融類的書籍。
她預計著結婚之後。
就開始準備重新起手姜家。
把父母曾經打下來的江山，做大做強。
不僅是對自己的保障，也是跟裴景川真正意義上的門當戶對。
老太太走過來問，「今天景川又不回來吃飯嗎？」
姜音笑道，「他出差去了，還要等兩天再回。」
「忙點好，不然一回來就把你逮回去了，我成天不見你們影。」
忙了十來天。
距離求婚越來越近。
這天晚上，姜音陪奶奶吃過飯，回到公寓。
正好裴景川的車停在樓下。
他剛好下車，黑色長風衣衣擺翻飛。
堪堪裹著他強勁有力的腰肢，以及那雙堪比歐美模特的長腿。
寬肩窄腰，完美比例。
幾天不見，這男人矜貴迷人的氣質又重了幾個度。
勾著姜音不由自主朝他走去。
裴景川看見了她。
眼裡的疲憊被掩藏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。
「不是說你要去m國五天嗎？怎麼提前回來了。」姜音忍不住靠近，有些貪婪的汲取他身上的味道。
哪怕風塵僕僕。
也足夠好聞。
裴景川嗓音低沉，「原計劃就是三天，但是怕飛機延誤，讓你失望白等，所以多說了兩天。」
姜音心裡一暖。
忍不住笑。
「吃飯了嗎？」
「還沒有。」他目光灼熱注視著她，「但不是很餓。」
身後葉楊看他們倆都快親上了，識趣道，「裴總，姜小姐，那我就先回去了。」
姜音聽他有氣無力的。
歪頭看了一眼，直接嚇一跳。
「葉助理你遇到女妖精了嗎？怎麼一副被吸幹陽氣的樣子。」
葉楊頂著熊貓眼，雙頰凹陷。
「不是女妖精，純屬餓的。」
姜音更不解，「啊？現在還能餓成這樣啊。」
葉楊怨念深重地看了眼裴景川。
「……被噁心的。」
尼瑪成天被他綁在柱子上問，「願不願意嫁給我？」
誰聽了不會抑鬱。
姜音關心道，「誰噁心你啊？」
腰上突然一緊，裴景川攬住了她的腰。
「走了，該上去了。」
姜音被他半推半哄，朝樓上走去。
「葉楊那樣開車真的安全嗎？」
「好奇怪啊，怎麼能餓成那樣。」
「裴景川，他是不是磕了？」
……
裴景川最近也快吐了。
得跟姜音大戰三百回合，好好彌補一下內心的創傷。
這幾天都在m國選求婚戒指和珠寶，他腳不沾地忙成陀螺，得先去洗個澡。
姜音在外邊點了夜宵，趴在地上等他。
裴景川洗好出來的時候，見姜音正拿著他的手機看視頻。
「在看什麼？」
湊過去一看，正是求婚的模闆。
裴景川看得有心理反應，胃裡抽搐。
姜音抱著他，表情皺成一團，「求婚的那些台詞太尬了，裴景川，到時候你可千萬不要給我整這些。」
裴景川，「？」
他掐住她的臉，面對自己。
「你不喜歡這個儀式？」
姜音搖搖頭，「你不會喜歡吧？」
「……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