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向慈疲憊的揉了揉眉心。
「我回去了。」
裴景川斂了眼底的森冷，恢復正常，「不去看看我爸？他這次傷得挺嚴重的。」
「嚴重麼，嚴重還有心思去隔壁房間偷葯，害得周遇禮的傷口恢復得亂七八糟，一直住院。」
裴景川輕嗤，「都是同齡人，我爸活蹦亂跳，他就一直好不了，他怎麼那麼虛。」
「說阿音看人有濾鏡，我看你也好不到哪裡去。」
「我說的是實話。」
「就算是實話他也比裴司翰好，你以後少打我跟他的主意，真的很沒勁。」
溫向慈生氣的時候反而不顯於色，但是氣場很強，令人發怵。
這是真的怒了。
裴景川懂得適可而止，輕描淡寫道，「今天你先休息，改天我再煩你。」
溫向慈連個白眼都不想給他。
母子倆一塊離開實驗室。
最近都是陰雨天，裴景川提前撐了傘，全都傾向她那邊。
他個子高，肩膀又寬。
雨水很快就濕了他的外套。
他渾然不在乎。
溫向慈擡起眼，透過淅淅瀝瀝的雨水，看向他的輪廓。
裴景川的性子像她，身形和臉遺傳了裴司翰。
裴司翰空有一副肌肉架子，性子溫和不湊熱鬧，屬於悶騷型的富二代類型。
他們初遇是父母安排的一場晚會。
兩家想聯姻，所以就提前預熱他們年輕人的感情。
裴司翰就是個傻大個。
家裡有錢，又是長子，被慣得沒腦又衝動，在學校裡到處惹事打架。
溫向慈原本對他無感。
高中快畢業的時候，她無意撞見裴司翰出現在酒店，人不對勁。
上去一探，才發現他被下藥，有一個女學生在房間等他。
從那個時候，溫向慈就知道裴家其他人不是什麼好東西。
裴司翰還沒有滿十八歲，被算計出這樣的事，絕對要鬧大。
她臨時救了他，偷偷帶回去，卻被人反扣住佔了便宜。
還以為自己會被他吃幹抹凈，可裴司翰那沒腦子的，難受得要死了，卻一直念叨著沒成年，不行不行。
然後一邊掙紮一邊親她，恨不得把嘴都啃爛。
後來又是怎麼在一起的。
溫向慈自己也分不清。
到底是覺得他追起人來傻乎乎，玩起來簡單，還是十七歲那天，他看光她的身子，又吃遍她全身，讓她記恨在心，想報復回來。
所以後來他就成了她的獵物。
一步錯。
步步錯。
……
「媽，我等會去醫院，你真不去看看他？」
裴景川的聲音，把溫向慈的思緒拉回現實。
溫向慈沒什麼表情的搖搖頭。
「我回去了。」
這時候，一輛車疾馳而來。
盪起小小的水花。
保鏢急匆匆下車，來到裴景川的身前。
小聲說了幾句話。
裴景川眉心一擰，複雜的情緒在臉上走了一遭。
然後迅速沉澱。
溫向慈看過來，「發生什麼事了？」
保鏢沒敢吭聲。
裴景川擡了擡下巴，示意他開口。
保鏢，「夫人，是姜小姐她今晚上……」
裴景川打斷，「大點聲。」
保鏢提高音量，「姜小姐把董燕青的手下給打了，掰了他的牙給董燕青泡茶喝，還把他家給炸了。」
溫向慈，「……」
裴景川扯開一個笑，分不清喜怒，「你兒媳婦吊不弔？」
溫向慈表情很複雜，「你還笑得出來，阿音小時候那麼文靜，怎麼就被你帶成了這樣？」
裴景川，「文靜會被人欺負，像頭小獅子才讓人放心。」
溫向慈這下是真什麼都不想說了。
全家人沒有一個讓她省心。
……
送溫向慈離開之後，裴景川上車。
變了一張臉。
「她現在人在哪？」陰冷的聲音，在車廂內無比滲人。
保鏢愣了愣，不明白他怎麼就生氣了，低聲道，「回，回公寓了。」
「開車。」
保鏢大氣不敢喘。
後視鏡裡，裴景川一張臉因為煩躁和怒氣而變得緊繃了起來。
眉眼裡全是兇氣。
他問，「有沒有煙？」
保鏢，「楊哥說你在戒煙，我們都不準抽，所以車上沒備。」
裴景川語氣更冷，「那就開快點。」
……
姜音剛洗完澡出來。
就聽到了開門聲。
她正要迎上去，就見盛驍被他一腳踹進來，跪在地上。
姜音一愣。
裴景川身上有濕氣，帶了令人寒戰的冷冽。
他一雙眼格外不客氣地看著姜音。
「愣著幹什麼，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？」
姜音被他訓斥得有點委屈，「我做什麼了？」
盛驍擡眼想提醒，被裴景川一腳給踹臉上，視線被迫偏開。
他大步走過來。
拉著姜音進屋，把她的浴袍換成衣服，露出來的胳膊和腿都遮得嚴嚴實實。
換衣服的動作並不貼心，有些粗魯。
姜音被弄得有點痛。
不等她問，裴景川就先訓斥下來，「我有沒有告訴過你，董燕青這次是有備而來，他想要你都想瘋了，你倒好，私下帶著盛驍就去了，萬一出點什麼事怎麼辦？」
姜音沒想到他為這事兒生這麼大的氣，「我不是帶了盛驍嗎？」
「盛驍能一個打一萬個還是怎麼，你帶他一個有什麼用？」
「我知道啊，所以我先把董燕青給支開了啊。」姜音跟他解釋，「薔薇姐都要死了，我教訓他一下怎麼了。」
裴景川看她還那麼囂張，一點都不悔改的樣子，怒氣更盛。
他咬牙，「你也知道董薔薇快死了，她是怎麼變成那樣的？」
「你也想變成那樣嗎？」
姜音情緒也上來了，「哪有那麼嚴重啊，你別沒事找事。」
「你說什麼？」裴景川眼神跟刀片似的淩厲。
姜音心裡一虛，垂下腦袋。
下一秒，她被裴景川抱了起來，朝外走去。
直接丟在門口。
「跟盛驍一塊跪著，不知錯不準起來。」
姜音一怔，怒道，「裴景川你憑什麼這麼對我！」
盛驍替她說話，「裴總，都是我的錯，你罰我就好了，都是我沒有拉住姜小姐。」
裴景川冷冷道，「少不了你的，你跪半個月。」
姜音咬緊牙關，紅著脖子反駁，「我沒錯，我不會跪的！盛驍也沒錯，主意是我出的，我逼著他跟我走的，他沒有理由受罰！」
裴景川道，「你說一句話，盛驍就替你多受一份罪。」
姜音罵道，「裴景川你混蛋！」
「第一句。」裴景川無情道，「盛驍，去外面雨裡跪著。」
盛驍站起身就要下樓。
姜音拉住他，沖裴景川惡狠狠道，「我跪還不行嗎，裴景川，你有本事就別來求我！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