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景川的後槽牙緊了緊。
「行。」
「我倒要看看，你這大小姐身軀能受得了多久。」
他轉身，無情關上門。
盛驍擔憂不已，「姜小姐，你別跟裴總賭氣，把身體折騰壞了劃不來。」
姜音跪得闆闆正正。
「沒事，我又不是沒跪過。」
她梗著脖子道，「對不起啊，我沒想到裴景川這麼小氣，讓你受累了。」
盛驍不怕身體之苦。
怕姜音真出事了，裴景川到時候遷怒於他。
把他辭了都有可能。
盛驍正要好好勸一勸，裴景川又打開門。
「湊那麼近幹什麼？」他視線無比幽冷，「盛驍，你去樓梯口跪著。」
姜音一動不動，閉上眼就跟打坐一樣，完全無視裴景川。
裴景川多看了她兩眼。
握緊門把的手鬆開，又捏緊，最後還是沒叫她起來。
但是他進去也不過一分鐘。
門就又開了。
他戾氣未消，面無表情道，「好了，罰完了。」
三步並做兩步，來到姜音身邊，伸手抱她。
姜音一把推開。
兇巴巴道，「幹什麼，我還沒有跪死呢。」
裴景川擰眉，「說什麼不吉利的話。」
姜音冷眼道，「那我也沒知錯啊，你這麼快就罰完了，我哪裡知道教訓，我以後還去找董燕青，我還找死。」
裴景川的後槽牙又緊了。
他忍著把這女人蹂躪一頓的衝動，將她強行抱起來。
姜音掙紮，「裴景川你放我下來！」
「你混蛋，你沒底線！」
……
姜音跑回老宅去了。
她為這事兒生悶氣，不想見裴景川。
裴景川不能一直哄，他時間不夠，臨近結婚和過年，事情擠壓得讓他喘不過氣。
吵架變成冷戰。
慢慢悠悠的拉長。
姜音最近也挺忙的，忙完公司就回家跟老太太一塊準備結婚的東西。
「要是媽媽在就好了。」姜音忍不住感慨，舉起一個漂亮的禮盒，獃獃望著。
老太太有些心酸。
「以後景川的媽媽，也會很疼你的。」
「嗯，奶奶我知道。」
客廳裡的手機叮鈴鈴響了起來。
傭人去接，然後大聲喊道，「姜小姐，你來一下。」
姜音知道是裴景川打來的。
最近她好幾次都沒接到他的，太忙了，總是錯過。
他以為自己不想接。
姜音自己都沒有意識到，自己去客廳的時候，是小跑過去的。
她微微喘息，平息自己的情緒。
接過話筒，她故作平靜，「喂？誰啊。」
裴景川嗓音啞啞地喊她，「寶寶。」
姜音一愣，酥麻從心裡蔓延而起。
他很少這樣喊自己。
大多時候親昵，都風流地喊她姜老師。
姜音聽出他話裡的疲憊，手捏著袖子反覆揉捏，「怎麼了？」
「有點累。」裴景川悶笑了一下，「很想寶寶。」
他從不說累，此刻說有點累，看樣子是真累了。
姜音心軟，「那你回來啊。」
「回來你也不跟我好。」
姜音咬唇。
裴景川繾綣地問她，「跟我好嗎？」
姜音，「……我不是一直都跟你好著呢嗎？」
他笑了，聲音格外好聽，「還生我的氣嗎？」
「……」
姜音，「裴景川，我要你回來當我面問我。」
裴景川頓了頓，「好，我快回來了。」
「嗯，那我掛了。」
「親一下。」
姜音耳尖發紅，「你放蕩，這是奶奶家！」
裴景川卻不管，先親了她一口，「我先忙了。」
掛斷電話回去，姜音腳步都輕盈了起來，哼著小歌兒，繼續跟老太太忙。
……
不久，裴景川就發了自己回程的機票。
姜音記下那個時間。
晚上吃過飯，姜音準備了一份帶去醫院給裴司翰。
結果到醫院一看，人不見了。
姜音問了護士，護士說，「他請假出去了，一小時後回來。」
「出去多久了？」
「半小時。」
最近一直都在下雨，外面陰冷陰冷的，裴司翰又沒回家，能去哪。
姜音沉思了一會，來到隔壁病房。
一敲門，裡面就受驚似的，「誰？」
「周教授，是我。」
是個女人，周遇禮就不怕了，讓她進。
姜音把保溫桶放在桌子上，滿臉歉意，「真是不好意思周教授，我爸爸他最近遇到點煩心事，所以總欺負您，這是我奶奶做的湯，你要不要嘗嘗。」
周遇禮對裴司翰有意見，不會牽連其他人。
他保持著紳士風度，把湯接下來。
「太晚了，你先回去吧。」周遇禮還告訴她，「我也不會追究他，你要是有空，多幫我勸他兩句，別來搞我了。」
姜音再次賠笑。
「對了，媽媽在家裡嗎？」她天真地說，「我有點事要找她，她估計下班了，我現在直接去她家裡跟她說。」
周遇禮一怔。
「這個……」
姜音挺著急的，「周教授，你知道我家裡情況挺複雜的，我上次惹她生氣了，想當面去道個歉，你把你家裡的地址給我一下吧。」
周遇禮真信了她。
「那好，我把地址發給你。」
……
姜音心想，裴司翰八成去找溫向慈了。
果然，開車來到樓下，老遠就看見裴司翰被攔在外邊。
身上被雨淋濕。
他渾然不覺。
姜音撐著傘過去，「爸。」
裴司翰回頭見她來，有些詫異，「這麼晚了你出門做什麼。」
寒風陣陣，他一說話，就是一圈一圈的白霧。
嘴唇都凍得發紫了。
姜音嘆氣，「媽沒見你嗎？」
裴司翰不覺得有什麼，「不見沒事，我等到明天早上，她下來第一個看見我。」
姜音有點心疼，「但是這樣不行的爸，你要演苦肉計，就要讓她看見，你這樣呆一晚，她什麼都不知道，無濟於事啊。」
裴司翰，「那怎麼辦，我總不能把她的門給撬了。」
「我去試試看。」姜音把雨傘給他，「你知道她住幾樓幾號嗎？」
裴司翰自然記得。
很熟練的報了號碼。
溫向慈都在樓上看著呢，姜音上來敲門，她自然得開。
姜音冷得發抖，笑道，「媽。」
溫向慈將她拉進去，嘆氣，「你說你何必。」
見她要關門，姜音馬上伸手抵住。
「那個，媽……」
溫向慈不太好說話，「阿音，你不能這樣。」
姜音為難道，「但是爸還傷著，又淋了那麼久的雨，太冷了這個天，很容易凍死人的。」
溫向慈，「他快死的時候自然知道回去。」
「媽……」姜音抱著她的胳膊輕輕搖晃，「媽，你見一見他嘛，哪怕你隻說句話，讓他心甘情願回去也行。」
溫向慈真服了。
姜音撒起嬌來，居然讓她有點招架不住。
「媽媽，好媽媽。」姜音用額頭蹭她的肩膀，「好媽媽呀。」
溫向慈渾身惡寒，受不了地推開她。
「叫他上來吧。」
姜音一喜，把門打開。
渾身濕透的裴司翰就在外面站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