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危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。
眼底無比複雜。
姜音晃悠著手裡的u盤。
無聲威脅。
霍危越看,越覺得好笑。
他也確實笑了。
「姜音,我不是隻有你這一個選擇,查不出血又怎麼樣?董燕青可以治好我。」
姜音聳肩,「那昨晚這樣的事情,你每天都會經歷,隻要我姜音還活著一天。」
霍危收起笑容。
是,她做得到。
搞死自己,再搞董燕青。
這女人不怕死,手段也多,反正爛命一條就是幹。
霍危道,「你果然是董燕青的種,你越來越像他了。」
姜音無所謂道,「多謝誇獎,成為黑道一把手的女兒,我很榮幸。」
她這般恣意,竟然讓霍危覺得很迷人。
坦然接受自己的一切。
哪怕她很厭惡。
霍危企圖說服她,「但你想過沒有,要是你跟董燕青好好做,以後擁有的一切,一百個裴景川都比不了。」
姜音冷哼了一聲。
「錢才是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東西,一百個董燕青,比不上裴景川一根頭髮。」
霍危被這話刺了一下。
很不爽。
他妥協道,「好,我答應你,反正我以後是要娶你的,你和董燕青不管誰做主位,都沒有關係。」
姜音站起來,冷冰冰看著他。
「難怪董燕青會拿你當心腹,傻逼紮堆了。」
……
十個月後。
董燕青花了很多錢,為姜音準備了一場慶祝盛宴。
十月前姜音答應做他的學生,跟著他日以繼夜地學習。
時間過去這麼久,董燕青的防備全消,以為她真的想通了。
直到今天,慶祝宴都開始了很久,依舊沒見姜音的影子。
等到晚上,霍危失魂落魄地回來,定定站在董燕青面前。
董燕青心臟狂跳,質問道,「阿音呢?」
霍危兇口起伏,眼裡是一片破碎,「剛得知的消息,回國了。」
董燕青腦子宕機,「你在放什麼狗屁?」
霍危雙手一攤,聳肩。
「我也被她耍了。」
董燕青衝上來,想給他兩巴掌。
但是他忍住了,咬牙質問,「你騙我的是不是?阿音是不是藏在背地裡,準備給我個驚喜?」
霍危全盤托出,「她跟你學東西,是為了回去救裴司翰。」
董燕青目眥欲裂。
啪的一下打在霍危臉上。
「當初是你勸我教她的!」
「是,我被她收買了。」霍危垂眸,冷笑道,「我們都被她騙了,半年前,她突然說願意嫁給我,我把你的秘方也給了他。」
董燕青渾身一抖。
死死看著他。
「蠢貨!」
「腦子進水!」
「我他媽的……」
董燕青隨手操了一根棍子,對著霍危就是一頓打。
「她就說了一句要嫁給你,你就把我的家給偷了?」
霍危深呼吸一口氣。
「董老,我沒有談過戀愛。」
被騙很正常。
董燕青呼哧喘氣,轉頭就是一口鮮血吐出。
霍危上前,扶住他。
「你不必生氣,我比你好不到哪裡去。」
明明說好了,學成之後就跟他結婚,然後給他解藥。
結果轉頭就把溫向慈接走,以他為掩護,偷走護照上了回國的飛機。
霍危心都要碎成玻璃渣了。
董燕青推開霍危,「我真是瞎了眼,竟然選中你當我的女婿。」
「阿音要是能看上你,我叫你爹!」
「愣著幹什麼,派人去追啊,直接把飛機給我攔下來!」
追有什麼用。
根本來不及了。
董燕青因為這事兒,氣得病倒。
之前跟裴景川鬥得你死我活,就為了把姜音帶到身邊。
沒想到才團聚一年。
就又功虧一簣。
霍危站在不遠處,「阿音回去也沒用了,裴景川打了失憶針,已經把她完全忘了,據說現在在國內玩得特別花,阿音回去也看不上他。」
董燕青閉上眼,捂著額頭,「得了,我寧願她嫁給裴景川,也不想你跟她有什麼。」
霍危,「……」
他現在又傷心又憤怒,聽董燕青這麼一刺激,差點就想不幹了。
但是自己身上還有毒沒有解。
姜音走了,隻有董燕青是自己的希望。
霍危說,「你給我點時間,我保證把阿音帶回來,順便讓你當外公。」
董燕青睜開眼,看了他好一會。
認真地說,「外公我不想當,我想讓你當太監,感興趣嗎?」
董燕青躺下之後,霍危離開房間。
慶祝宴的裝置一點都沒動,做得很漂亮。
但是主角沒來。
霍危站在無人的過道裡,想到這一年跟姜音的點點滴滴,心裡空落落一片。
他其實對姜音一直都有防備之心。
哪怕是那句我嫁給你,他也知道是故意騙自己的。
但是霍危還是想賭。
本來人生就很無趣。
還那麼膽小的話,活著還有什麼意思。
這次賭輸了,還有無數個下一次。
他樂意奉陪。
……
在飛機上的時間,姜音一次都沒有合眼。
她很累,連呼吸都覺得難受,但是在看見熟悉的北城時,力氣又慢慢恢復。
馬上就可以見到裴景川了。
雀躍的心情支撐著她。
走出機場,姜音扣上鴨舌帽,入住酒店。
她不清楚北城現在是什麼情況,所以不敢輕舉妄動。
躺在酒店的大床上,姜音聯繫自己的人,將裴景川的近一年生活統計發給自己。
姜音慢慢翻閱。
十個月前,裴景川打了失憶針,精神狀態逐漸恢復正常。
但是他之前的劣根性全都暴露出來了。
商場上殺伐果斷,毫無人情。
私下裡玩各種會所,一天不知道要睡多少女人。
姜音盯著那一行字。
睡人無數。
她咬緊牙,牙縫裡冒酸氣。
剩下的不想看,姜音讓手下發他紙醉金迷的證據。
很快,裴景川的封神視頻就發了過來。
燈光大亮的房間裡,很多個富家子弟渾身赤裸,群魔亂舞。
姜音屏住呼吸,一一排查,最後沒發現有裴景川的影子。
她暫時鬆口氣。
隨後鏡頭一轉,她的呼吸又被吊起來。
裴景川露面了。
他穿著黑襯衫,兇口敞開,露出結實有力的兇肌,上面不少女人的口紅印。
漫不經心的視線往下垂,漫出幾分風流。
「幾個月了?」他開口,含著淡淡笑意的嗓音熟悉又磁性。
鏡頭下移,地上趴著個孕婦。
孕婦滿臉媚態,「九個月了。」
「足月了。」他揚揚下巴,「去趴著,我今天給你開個獎。」
(假的,裴總天下第一乾淨,大家元宵快樂,男女平等,後面虐阿音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