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4章 不是我

類別:女生頻道 作者:姜音字數:2643更新時間:25/08/30 00:54:02

霍危看了她幾秒,才擡腿往裡邁。


「沒有誰惹我。」他語氣很平靜,但是眼神又淩厲得很,「你很怕我?」


很怕我,所以你才將那件事瞞著?


不對。


事情並沒有落實。


不該有的情緒,不能發酵。


霍危綳著神經往客廳走,背後的女人關上門,亦步亦趨,「你來的時候沒有照鏡子嗎,看起來兇死了。」


任清歌拿出石膏工具,嘴裡沒心眼地嘀咕,「真搞不懂你,為什麼就非要我換,我現在超級困。」


她拆下原來被打濕的膏體。


霍危始終握成拳的手,也順勢打開。


那枚耳釘直晃晃地躺在那。


任清歌一怔,心臟彷彿被使勁揉了一把。


與此同時,後背躥起一股陰冷的風。


他發現自己了嗎?


任清歌腦子發白,僵在原地。


直到霍危啞聲開口,「怎麼不繼續了?」


任清歌擡起頭。


撞入霍危的旋渦一般的瞳仁裡。


她張開嘴想說話,卻被瘋狂跳動的心臟震得毫無思緒。


使勁呼吸了幾口空氣,任清歌才下一步動作。


她能感覺到霍危一直在看自己。


是跟以前完全不同的眼神。


讓她心裡那股預感越來越強烈,烈到彷彿火在灼燒。


霍危說,「我手上的東西……」


任清歌呼吸一滯。


「幫我拿走,放在茶幾上。」


「……」


任清歌感覺自己被玩了,但是又沒有證據。


她撿起那枚耳釘,正要收手。


霍危突然一把抓住她。


任清歌渾身一抖,微微睜大眼睛。


黑色琉璃般的眸子,如微風吹過的湖面。


兩隻手握在一起,力度並不重,卻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溫度和脈搏。


還有體液。


任清歌的掌心全是冷汗。


汗水滲過指縫,沾在霍危的肌膚上,黏糊兩人所有的感官。


「霍危,你幹什麼?」


任清歌艱難開口,乾澀的聲音落入耳裡,她越發的緊張。


霍危握緊了幾分,成功聽到她喉嚨裡溢出呻吟。


「痛?」


他問的時候,力道適當鬆開。


任清歌趁此機會抽回手,獃滯搖頭,「……你幹嘛占我便宜。」


企圖像以前那樣囂張質問他,可脫口而出的聲音顫巍巍,毫無攻擊力。


霍危垂下眼皮,遮住眼底翻滾的情緒,「看你一直都在抖,怕你拿不穩耳釘。」


任清歌舔舔唇,乾笑道,「哪有抖。」


「你最近總是抖。」霍危意有所指,「好像突然之間變得很敏感。」


任清歌被他說得快要喘不過氣了。


她別開臉道,「敏什麼感,你的手不需要再打石膏了,用繃帶綁一下就回去吧,我真的很困。」


霍危沒有說話。


空氣中有什麼在暗自較量。


任清歌再次開口,「聽見了嗎?」


霍危答非所問,「家裡有沒有煙?」


「幹什麼?」


「想抽一支。」


任清歌知道他很久都不抽煙。


但是今天不得不抽一支了。


她翻了下抽屜,翻出一包任世昌買的煙。


「我爸抽得便宜。」任清歌提醒了一句,「怕不怕嗆到?」


「無所謂。」


即使多年不抽,此刻霍危點煙的動作也熟稔。


淺吸一口,又緩緩吐出。


任清歌看得自己都饞了,情不自禁抽出一支新的。


霍危看她一眼。


手指探過去,用自己煙上的火星子,給她點上。


任清歌眨了眨眼,看著它緩緩冒起煙霧。


「你怎麼不勸我,女孩子抽煙不好。」


霍危嗓音微啞,「都成年了,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就行。」


任清歌又聽出點其他的意思。


她學著霍危的樣子抽了一口,嗆得不行,不敢再吸。


霍危哼笑了一聲,一邊抽一邊看她。


「清歌。」他冷不丁插入主題,「我出事那晚,你在哪裡。」


問題如同鞭刑,驟然打在身上。


現實就在跟前,不得不面對。


但是任清歌還是選擇逃避,「我喝醉了,不清楚是誰送我回的家,醒來就是第二天。」


含糊其辭的回答。


讓霍危無從下手。


一支煙馬上燃了一半,霍危彈了彈煙灰,「我沒說我出什麼事。」


任清歌的呼吸一滯。


他用官場上那一招套她的話。


兇腔裡彷彿塞了棉花,讓任清歌難受起來,訕笑道,「你最近除了睡了女人之外還有什麼事。」


「有很多,枯燥的工作天天都會有處理不完的麻煩。」霍危道,「但隻有一件事讓我很困擾。」


任清歌平靜等待他的淩遲。


霍危道,「跟我睡覺的女人,那天跟清歌你一樣,戴著黑天鵝面具,還有一對珍珠耳釘。」


看著任清歌的臉一寸寸白下去,霍危仍舊在繼續,「好巧,是不是?」


話已至此,無處可逃。


任清歌認命一般對上他黑沉的眼眸,抿唇不語。


霍危靜靜等待她的答案。


事發後她逃走,近在咫尺那麼多天,卻從未提過那件事。


她有什麼顧慮,霍危都願意聽。


提什麼要求,他也會毫不猶豫滿足。


在沉默許久許久之後,任清歌被掉下來的煙灰燙到,才終於開口,「是很巧,但這隻耳釘不是我的,霍危。」


她給出了答案。


不願意承認那一晚。


霍危其實想過這個結果,但真的聽到,陌生的感受還是打得他措手不及。


成年人最懂的就是一個克制情緒,所以霍危也沒直接挑明逼宮。


他摁滅煙火,淡淡道,「辛苦你幫我處理傷,去睡覺吧。」


任清歌捏緊拳頭。


話雖然沒挑明,但是彼此心照不宣。


怕是這段關係,還是得變質了。


至少沒辦法清清白白做朋友。


任清歌沒管他,直接回了卧室。


她在心裡勸自己不要崩,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。


但是躺下後,她想到跟霍危之間存在的一些隱性問題,還是忍不住眼眶酸澀。


他是霍家獨子,高風亮節的秘書長。


不可能跟一個普通女人談戀愛。


同理,以兩個人的性子,也不可能發展地下關係。


所以留一張自欺欺人的窗戶紙,是最好的處理方式。


門外,霍危安靜待了一會,才終於平復情緒。


他往任清歌的賬戶裡匯了一筆錢,另外又買了一些女人喜歡的禮物。


這些物質上的要求,以後他每個月都會準時給她。


以及她的後半生,不管是生活還是婚姻,任何事他都會以親人的責任替她處理妥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