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個條件時,溫向慈第一個不願意。
「換一個,要什麼我們都盡量滿足!」
「霍家什麼都有。」韓雪雯看向一旁沒有表情的姜音,「就隻缺一個兒媳婦了。」
話出口,她都覺得害臊。
但是沒有辦法,在丟人和兒子之間,她肯定選擇後者。
「讓姜小姐做決定吧。」韓雪雯再次開口,「裴夫人,這是晚輩之間的私事。」
姜音神色淡漠地垂下眼眸,「我要跟霍危單獨談談。」
韓雪雯知道她懂事,給出一個笑容便轉身走了。
溫向慈緊張問,「阿音,你怎麼想的?」
姜音累了,「媽媽,我不想再鬥下去了。」
溫向慈的心一下子就墜入谷底,「阿音……景川想起來了,你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。」
姜音眼睫微顫。
是嗎?
想起來了也好,至少以前的裴景川比現在冷靜。
不會再招惹那麼多麻煩。
「那就各自好好生活。」姜音道,「霍危也是個不錯的男人,應該會善待我跟孩子。」
說到這,她又開玩笑似的,「媽媽,要不然孩子給你帶?」
溫向慈驟然落淚。
「阿音,你不要這樣,媽媽求求你,你再給他一次機會。」
姜音安撫溫向慈。
「媽媽,事情沒有那麼嚴重,但是也沒有那麼好辦,我跟裴景川之間最近發生太多事,都彼此安靜一下吧。」
她俯身,在溫向慈的耳邊說了幾句話。
溫向慈的情緒才穩定下來。
「真的嗎?」
姜音點點頭,「媽媽,我有分寸,你放心。」
……
兩天後,姜音才去見霍危。
霍危知道她抵觸,所以沒有提條件的事,反而無關緊要說了些廢話。
姜音都沒回。
隻是在霍危安靜下來後,冷不丁來一句,「我可以跟你結婚。」
霍危頓住,棕色瞳孔細不可聞地縮了縮。
「再說一遍?」
姜音淡淡道,「我可以跟你結婚,你跟裴景川之間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。」
霍危根本就不在乎後面那句話。
他驚喜得笑了出來。
「為什麼願意嫁給我?」
姜音看著他,輕輕一笑,「你冒著生命危險陷害他,不就是想贏裴景川嗎?我讓你贏。」
霍危的血液頓時凝固一般,渾身發寒。
她的眼神那麼清透,模樣溫溫柔柔。
卻一把撕開了他的遮羞布,露出骯髒的內心。
但是霍危也不否認。
「你是怎麼發現的?」
「我父親死的時候,我確實懷疑過他,但是後來你太著急了,急著往他身上潑髒水,破綻百出。」
霍危心裡難受,「你看穿了我,還要配合我演戲。」
他當時該有多好笑。
姜音拿了一隻梨,慢慢削皮,「那幾天你也辛苦,為了讓我開心點,費了不少心思,霍危,我真心謝謝你。」
不隻是那幾天,在s國的時候,回國的時候。
他為她受傷,也時刻保護她。
霍危好笑地問,「所以你是為了彌補我,才答應嫁給我的?」
姜音搖搖頭,「我是為了裴景川,他把你打成這樣,不管怎麼樣都需要付出代價,我願意替他抗下這代價。」
霍危聽得閉上眼。
「早知道就不問了!」
姜音把梨分為兩半,遞給他一塊。
「結婚的事情慢慢來,先處一段時間,再訂婚,再結婚,期間我們需要約法三章。」
霍危仔細看著她。
看再久,都沒看出半點玩笑的意思。
「阿音,來真的?」
姜音的眼眸閃了閃,「那你提個別的條件,我都答應你。」
霍危立即道,「那算了,還是結婚。」
姜音咬了一口梨,有點酸。
卻遠不如心裡酸。
裴景川說,我祝你跟霍危白頭偕老啊。
酸澀在兇腔裡不斷發酵,變成了一口不管怎麼努力,都吐不出來的悶氣。
他現在全都想起來了。
對那些脫口而出的狠話,指不定怎麼後悔。
但是能怎麼辦。
當時打人的時候那麼爽,就該知道苦果多難吃。
……
天色擦黑,葉楊拎著兩袋子吃的回到精神病院內。
裴景川隨手拿了一聽啤酒,嗤拉一聲打開,問他,「消息打探到了麼?」
「打探到了。」葉楊盤腿坐在他對面,欲言又止,「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,你聽哪個?」
裴景川抿了抿薄唇,「壞消息。」
「霍危要跟太太結婚了。」
咔嚓一聲,手裡的啤酒罐子變成了壓縮包。
裴景川的表情陰沉似水,「怎麼回事?」
葉楊嘆氣,「裴總你這次傷人太重了,惹怒了霍家老爺子,揚言要跟你玩到底。霍危那個鱉孫說隻要跟太太結婚,這件事就不計較。」
裴景川心裡有數,「他早就計劃好了。」
惹怒他動手,是他最後一步棋。
「那好消息是什麼?」
葉楊梗著脖子,「霍危病好了,太太真嫁過去的話,不會吃苦。」
裴景川,「……」
他冷著臉,將手裡的啤酒罐兒丟進垃圾桶,「她不會真的嫁給霍危。」
他們一路跌跌撞撞都過來了,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差池。
他動手是情有可原。
姜音心裡明白。
葉楊嘀咕道,「我覺得這次太太答應霍危,有一部分原因是你造成的。」
裴景川掃向他,「嗓子裡塞毛了麼,大聲點。」
葉楊大聲道,「都怪你對太太不好,董燕青剛死,她還懷著孩子,你罵她下賤,還說要成全他倆!要不是她及時攔住你,霍危被你生生打死的話你肯定蹲大牢!」
裴景川呼吸一滯。
他再次想到她當時那蒼白的樣子,悔恨得心臟抽痛。
「我要見她。」裴景川一刻都等不了,「葉楊,你配合我想個辦法,我要出去一趟。」
葉楊為難道,「夫人管得緊,我出去打探消息的時候都差點被她看破,你要想出去比登天還難吶。」
院內一切可以跟外面聯繫的設備都被收走了。
裴景川也不可能動用自己的人,跟溫向慈打起來。
隻能智取。
思忖片刻,裴景川盯著葉楊,「你裝病,等矇混過去後,我換成你去醫院。」
葉楊哆嗦了一下,「是要在我身上割一刀嗎?」
裴景川沒打算這麼做。
「突然割一刀太明顯了,你又沒有疾病史,不管什麼病都不好騙我媽,這件事得要循環漸進。」裴景川擰著眉,「等過了十二點,你叫個夜間上門服務,連著叫三天。」
葉楊不知道他憋了什麼壞水,但還是乖乖做了。
叫了服務上門之後,美女就跟葉楊兩人啥也不幹,就純嘮嗑,偶爾還開幾把遊戲。
一周後,溫向慈接到消息。
葉楊得了艾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