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危把手機揣兜裡。
輕描淡寫一句話,「你看了得高血壓。」
他的動作和語氣都不願意透露,韓雪雯隻能幹生氣。
她能以母親的名義壓他,但是不能做得太過分。
羅小姐走了,這飯得繼續吃。
但是大家都吃得心不在焉。
那照片到底是誰?
任清歌太想知道了。
她怕是自己。
畢竟那天算不歡而散吧?霍危那陰毒性子,指不定捉弄她。
她好奇,秦淵也好奇。
他開口問,「霍秘書有喜歡的人嗎?」
任清歌又情不自禁豎起耳朵。
隨即意識到這一點,她懊惱摸了一下耳垂,不準自己這麼沒出息。
然後大開大合地去夾蝦,分散注意力。
筷子剛伸過去,對面的霍危就一筷子打掉。
「有。」他回答秦淵的問題,然後非常自然地把剛才那隻蝦放進自己碗裡。
任清歌忍不住道,「霍危你幹嘛?」
霍危雲淡風輕,「你蛋白質過敏,吃什麼蝦?」
任清歌嘴硬,「我隻是牛奶過敏。」
這話多少有點可笑,任清歌自己都臉紅。
又重新夾了一塊其他的海鮮。
秦淵又接上剛才的話,「霍秘書眼光這麼高,是誰家千金這麼有福氣?」
霍危輕笑,「秦先生這麼八卦,飯後你坐我媽那輛車,她正愁沒有話搭子。」
秦淵不氣反笑。
非常謙虛又不失風度地認錯,「是我不禮貌了。」
霍危也沒有再刁難。
私下再不合,面子也要做。
更何況霍危要整治的對象是秦老頭,秦淵回國沒有跟集團搭上關係,隻是個普通的富二代。
任清歌難受到飯局結束。
她一門心思在想那照片是誰,出了餐廳就急著跟秦淵告別。
秦淵不盡興,「還想去哪裡玩玩嗎?時間還早。」
任清歌拒絕得明確,「不好意思秦先生,我們這樣單獨出去不太合適,有空大家再一起玩。」
秦淵聽出意思來,爽快答應。
「好,那我送你回去?」
不遠處,霍危的車還沒有走。
韓雪雯一直在副駕駛嘮叨他,拿出羅小姐的背景資料,一一擺給霍危看。
「到底哪裡不好?」
「又年輕又漂亮,還沒有談過戀愛,晚上九點之後從不出門,乖得簡直就是模範生。」
「人也勤快,嘴巴更是甜,他們家從商不從政,以後結了婚,不會欺負到你頭上,還會幫襯到霍家。」
「說話啊,你到底為什麼要侮辱人家!」
霍危終於把視線挪回來一點。
垂頭看著她手機裡的東西。
看了一會,他問,「你什麼時候會做ppt了?」
韓雪雯,「……」
見他還插科打諢,韓雪雯更是生氣,「給我正經點!」
霍危慢條斯理道,「這麼會做,改天我讓單位空個文職工作給你。」
說完,他又微微偏頭,看向遠處那兩人。
秦淵含著笑,跟任清歌一塊離開。
他為她打開車門。
紳士彎腰,護著她的頭。
霍危眼底蔓延起一片冷意。
韓雪雯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到了,心情總算好了點,「你還別說,兩人站在一起真是登對。」
霍危沒覺得。
但他跟任清歌說好了,沒有可能的事情,不如不開始。
所以他們又做回了純潔的朋友。
作為朋友,理應支持她談戀愛。
「是,登對。」過去半響,霍危才說一句。
他接話,韓雪雯就來勁,「清歌今年二十?」
「未滿。」
「沒滿嗎?她什麼時候生日?」
霍危脫口,「生在除夕,過了今年最後一天才算二十六。」
韓雪雯恍然,「對,你看我這記性……二十五也不小了,要是跟秦淵真對上眼,談個一年半載,訂完婚就可以備孕了。」
霍危手指收緊。
捏著方向盤的掌心,發出細微的摩擦聲。
「嗯。」
一個單音節,帶著冰碴子。
韓雪雯沒察覺到他細微的變化,笑呵呵的盤算,「清歌的事業做得成功,二十五六生孩子最好,年輕的身體生下來的孩子聰明。」
她笑得更開心,「生兩個吧?一兒一女最好,秦家是必須要兒子的,他家產業那麼大,沒個繼承人不行。」
霍危深呼吸一口氣,冷漠打斷她,「霍家要不要兒子?」
這話題一下子跳脫了似的,韓雪雯眨眨眼,「我男孩女孩都行,但是咱們家這樣,有男孩肯定更好,比女孩更抗壓。」
霍危冷冷道,「那你當初何必阻攔我跟姜音結婚,裴景川的種也不差,她帶子入門,一舉兩得。」
韓雪雯這才反應過來他在陰陽自己,氣得都沒脾氣了。
「你真的更年期了嗎霍危,我剛才說清歌呢又沒說你,你又在氣什麼?」
霍危,「你太吵了,我開不好車。」
「……」
……
任清歌到家後,人就冷靜下來了。
唉,他手機裡怎麼會有自己的照片。
他喜歡姜音。
那照片肯定是姜音啊。
那位羅小姐在松市那麼有錢,家裡做房地產做得很出名。
要是霍危拿自己的照片打掩護,羅小姐鬧起來還得了。
霍危不會那麼傻。
在心裡說服了自己之後,任清歌拍拍臉。
不準再想這件事。
此刻才過十二點,時間尚早。
任清歌坐在客廳裡,突然有點不知道該做什麼。
聽的課都消化完了,做的筆記也都爛熟於心。
也沒有什麼病人。
前段時間一直都在操心霍危的傷,幾乎隻圍著他一個人轉。
他突然好了。
感覺時間一下子過得好慢。
就在任清歌不知道該做點什麼的時候,接到了任世昌的電話。
「清歌,下來幫爸爸搬點東西。」
任清歌高興,「來了!」
總算有事情做了。
任世昌在小區門口,身邊堆了大大小小的盒子。
任清歌好奇,「都是些什麼啊爸?」
任世昌笑盈盈道,「是我在外省買的特產,因為都是手工做的,所以耽誤時間長,現在才做好寄過來,搬回家我們包裝一下,分成幾份送給親戚朋友。」
「哦。」
任清歌看見一個最顯眼最大,包裝最貴氣的盒子,「這是買給我們自己的嗎?」
任世昌小心道,「那是給霍家的,霍家對我們有恩,關係又是最好,理應給最好的禮物。」
任清歌問,「什麼時候送過去?」
「下午四點多吧,我跟霍大哥還有話要聊呢。」
「我也要去嗎?」
「你當然要去,你等會打電話問問阿危,看他們下午有沒有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