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預產期突然提前,但一家人早就做好了準備,所以面對突發情況,他們也能冷靜處理。
負責姜音的助產士查看了她的情況,安撫家屬,「狀態還不錯,再等一會,開了兩指多一點就可以打無痛。」
剛說完,宮縮就開始了。
姜音第一次體驗這種痛,當即臉色一白,咬破了嘴唇。
裴景川心都疼麻了,吻去她唇角的血漬,換上自己的手。
「咬這裡。」裴景川一邊按摩她的腰,一邊誘哄,「有多疼就咬多重,別傷著了自己。」
姜音一口咬上去。
等著宮縮過了,她又鬆開嘴,心疼地摩擦他手臂上的牙齒印。
裴景川,「沒事,老公一點都不疼。」
姜音見他這樣,心裡正要感動,新一輪的鎮痛又開始了。
隔十幾秒一次,一次比一次痛。
她不想讓裴景川擔心,咬牙忍著,眼淚卻不爭氣,不斷往下掉。
裴景川呼吸都亂了,叫來助產士,「還要等多久才能打無痛?」
助產士為難,「再稍等一會,盡量開到兩指。」
「那就想點其他的辦法,緩解我太太的鎮痛。」
「裴總你別急。」
裴景川現在一點就炸,姜音拉住他的手,叫他不要為難無辜的人。
等打上無痛之後,姜音一下子就安靜了。
她美滋滋睡了一覺。
醒來後直接推進產房,準備生產。
裴景川換上無菌服,陪著她一塊進去。
姜音信心滿滿,「沒事,不出半小時就生出來了,相信我。」
半小時後,姜音的哀嚎聲響徹整個產房。
裴司翰夫婦在門外急得直轉悠。
溫向慈眼眶紅紅的,「阿音一定要平安無事。」
裴司翰攬著她,「你也別太著急,小心身體。」
他想到以前,不由得難過,「你生景川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痛?」
溫向慈別開視線,「都過去多久了,我哪裡還記得。」
她懷孕早,又碰上家族內鬥,裴司翰當時就是個愣頭青,她在裡面生的時候稍微喊一下,他就在外面喊老婆。
大男人哭得跟什麼一樣。
她不想讓他擔心,就一直咬牙忍著。
生完出來她整個人跟水泡過似的,還要安慰他,「沒事,一點都不疼。」
溫向慈拉回思緒,看向產房。
過去三個多小時,才終於聽到響亮的嬰兒啼哭聲。
「一生出來就哭?」溫向慈含著淚喜笑顏開,「跟景川一模一樣。」
產房內,姜音緩慢地呼吸著,緩衝剛才那一場驚心動魄。
裴景川眼底赤紅,不斷撫摸她汗涔涔的臉,「好了,沒事了音音。」
他拿過溫水給她喝了一口。
姜音這才有力氣說話。
「我,真牛逼。」
裴景川勾了勾唇,吻她唇角。
助產士稱了嬰兒的體重,笑盈盈道,「裴總,小少爺六斤六兩,健康著呢。」
裴景川一個字沒聽進去。
護送姜音回病房之後,裴景川回頭看見護士抱著孩子,他雙手接過來。
他不死心問了一遍,「是女孩嗎?」
助產士,「裴總,是男孩。」
裴景川掀開包被看了看。
又問,「有沒有抱錯?」
助產士解釋,「今天隻有您太太一個產婦。」
裴景川又掀開包被看了一遍。
確實有小鳥。
他死了心,「忙你們的去吧。」
小小裴剛才在產房哭了一陣,現在就一直在睡。
不吃不喝,安安靜靜的。
姜音也睡著了,裴景川坐在旁邊守著她打藥水。
溫向慈抱著孩子倒是歡喜,小聲問,「取名字了嗎?」
裴景川不太在意,「生出來六斤六兩,就叫裴六斤吧。」
溫向慈,「……」
裴景川面不改色,「不好聽?」
溫向慈,「你嚴肅點,都當爸的人了。」
裴景川看著包被裡小小的一團。
洗乾淨後像模像樣,奶呼呼的。
他道,「長這麼大一個腦袋,折騰死你媽了。」
溫向慈警惕道,「你不會要給他取名叫裴大頭吧。」
裴景川笑了笑,「也不是不行。」
溫向慈拉下臉。
她氣笑了,「算了,等阿音醒了再說。」
他們之前起過孩子的名,但裴景川一直偏向於女孩,所以隻起了百來個女孩的名字。
姜音倒是取了幾個男孩的名,正在等寺裡的大師反饋。
下午時,霍危帶著任清歌落地北城。
直奔醫院。
他包了個大紅包,任清歌拎著禮物。
霍危問,「不是預產期在月底麼,怎麼提前了一周多?」
裴景川,「提前很正常。」
霍危是個孕期白癡。
想到什麼就問什麼,「那在肚子裡沒待夠時常,生出來會不會有什麼影響。」
「怎麼,你也想當爸爸了?」
霍危下意識看了一眼任清歌。
「再說。」
裴景川直言,「之前不是說不生麼?」
「現在想生了。」霍危似笑非笑,「你們裴家兩代單傳都是癡情種,現在又生個兒子,估計也隨了你的戀愛腦,我怎麼也得生個女兒,把他玩出花兒來。」
裴景川沉了臉。
「晦氣。」
本來被霍危刺激一頓就很煩了,晚上他們走後,裴景川看見姜音抱著小裴子餵奶,眉頭就沒鬆開過。
「你打算幾個月斷母乳?」
姜音靠在床頭,掛著淡淡的笑,「八個月左右。」
「那麼久。」裴景川不滿,「怎麼那麼矯情,還得吃八個月。」
姜音,「正常哺乳,你別鑽牛角尖。」
裴景川討價還價,「吃完這頓就別吃了,餵奶粉。」
姜音看向他,失笑,「為什麼?」
「看不得別的男人碰你。」
「……大哥,那是你兒子。」
裴景川說到做到,第二天就讓月嫂抱去給小裴子吃奶瓶了。
他倒是省心,一點都不挑。
什麼遞到嘴邊就吃什麼。
隻是苦了姜音,兇口總是漲得疼,需要裴景川排解。
裴景川樂在其中。
姜音坐月子,他沒有半點壞心思,一天到晚除了月子餐之外,伺候她做什麼都親力親為。
第三天的下午,她轉到月子中心,發現樓下保鏢多了一批人。
霍危帶著任清歌,住在對面的酒店裡。
姜音意識到不對,問裴景川,「怎麼突然這麼嚴肅。」
裴景川如實說,「今天淩晨查到秦淵的人也來了北城。」
姜音,「奔著誰來的?霍危還是我?」
「不清楚,隨時保持警惕不是壞事。」
很快,裴景川就得到了答案。
月子中心裡照顧小裴子的月嫂突然辭職了,換了個新的。
裴景川轉頭給溫向慈打了個電話,「媽,幫我做個東西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