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縱就像藥物上癮，越是克制越瘋狂。
他企圖通過文件內容轉移自己的注意力，可腦子裡的叫囂越來越厲害。
內容沒看進去，汗水卻出來了。
他強行鎮定地翻頁。
米雅蘭什麼都沒有察覺，說道，「這些項目我都沒有跟進過，但是我相信我的下屬，交到我手上的肯定沒問題。」
盛驍嗯了一聲，總算翻到最後一頁，他拿起筆簽字。
米雅蘭，「你這就看完了？」
「看完了。」他規規矩矩地回答，「沒問題。」
蓋上合同，盛驍把文件遞給她。
米雅蘭本還在想這個男人強大的腦容量，視線一晃，突然看見他某個地方隆起的一團。
「……」她接過文件，戲謔開口，「我來得不是時候嗎？」
盛驍自知敗露，面無表情地挪動椅子，將自己的羞恥藏在桌子之下。
「你先去坐會，剩下的我慢慢看。」
米雅蘭卻起了玩心，放下文件，雙手撐在辦公桌上。
她身子傾斜，朝著他貼近。
盛驍微微抿唇，盡量不受她影響。
米雅蘭問，「在看什麼呢？小電影？」
盛驍否認，「不是。」
「那為什麼會硬。」米雅蘭順口問，「是因為我來了嗎？」
盛驍心口一緊，否認得比剛才還快，「不是。」
他笨拙地撒謊，「在你來之前，我看了電影。」
米雅蘭輕輕一笑。
她不信，逗他，「哪個國家的？」
盛驍深呼吸一口氣，終於偏頭看她，「你能不能去那邊坐著？」
米雅蘭故作不滿，「激動什麼，我隻是想推薦你幾部極品，我最近的心頭好。」
盛驍咬牙，「謝謝，不感興趣。」
米雅蘭轉身欲走，高跟鞋在地闆上打了個轉兒，又撤回。
「盛驍，除我之外，你睡過別人嗎？」
突然的問題打得盛驍手足無措。
他想撒謊，卻又開不了口。
米雅蘭見他額頭冒起青筋，心下一軟，「好了不說了，我去那邊等你。」
剛走兩步，背後就傳來盛驍的聲音，「沒有。」
米雅蘭一頓。
盛驍啞聲強調，「隻有你一個。」
他熟悉的語氣把她拉回以前，每次他生氣，他都這樣害怕。
急切自證。
米雅蘭不知道怎麼回答，乖乖去沙發上坐下。
她心情複雜許久。
盛驍把文件看完，讓她過來拿。
「晚上你過來吃飯麼？」他問，「合同敲定，要請這幾個項目的客戶吃飯。」
米雅蘭不是很懂商場上的規則，「我可以不去嗎？」
「好像不可以。」
「……那你何必問我。」
盛驍正兒八經道，「但你可以鬧，你以前參加必須出席的家宴，就是鬧得雞犬不寧，他們求著你別去的。」
「……」
米雅蘭難為情，「這種事你記這麼清楚幹什麼。」
盛驍扯了一下唇，「應該沒有人忘得了。」
她在人前是溫文爾雅的大小姐，卻不知道人後小性子多，磨人又奇怪，階段性發瘋，把自己當十幾歲小姑娘。
這些性格隻有盛驍知道。
以前米雅蘭喝醉的時候，親口承認的。
米雅蘭單手拿著文件夾，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自己的腿側。
她試探性問，「所以今晚上的酒局，我也可以鬧嗎？」
盛驍，「怎麼鬧。」
「以前我在家宴上是怎麼鬧的？」
「裝醉抽煙，把你表叔的酒杯當煙灰缸。偷你討厭的親戚手機，讓我解鎖密碼搜色情表情包，發到她微信家族群裡。指責你經營不好婚姻的嬸嬸，你當眾戳穿她兒子嫖娼。」
米雅蘭驚訝，「這是我裝醉能做出來的事？那不能，肯定真醉了。」
盛驍淺淺勾唇，「可能是吧。」
他簡單收拾了一下桌面，認真道，「如果你真不想去，我有理由應付。」
雖然他私心巴不得求她去。
米雅蘭想了想，「還是去吧，總不能以後都躲。」
盛驍聞言，心裡好像被揉了一把。
是，以後還有很多次吃飯的機會。
隻要公司一直開。
……
米雅蘭來的時候沒帶秘書。
但是盛驍一直都有，是個得力的幹練女秘。
她習慣性跟盛驍都坐後座，稟告行程安排。
米雅蘭坐在副駕駛，掏出工作筆記，認真研讀。
盛驍偶爾看看她。
秘書說的話他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。
……
幾個客戶都很好說話，整場飯局下來都挺好的。
沒人逼著喝酒，米雅蘭反而願意整一杯。
喝到微醺，不碰了。
怕出事。
飯後出來，盛驍沒讓人送，同時支走了司機。
米雅蘭不解，「你怎麼能開車，沒喝酒嗎？」
「沒喝。」他哪裡敢喝，酒精上頭了反應遲鈍，會保護不好她，「我送你回去？」
米雅蘭坐上副駕駛，「行啊。」
他習慣性問，「醉得厲不厲害？」
「沒醉，就喝了一杯。」米雅蘭嘆口氣，「很久沒喝過酒了，不敢喝多。」
「你原本就不愛喝，以後這種飯局，我會提前跟他們打招呼。」
米雅蘭失笑，「大哥，我們又不是他們爹媽，你這樣做他們會高興嗎？」
「沒關係。」盛驍坦坦蕩蕩，「我爸給我開這個公司，原本就是拿來玩的。」
她哈哈一笑，扭著腦袋打量他。
盛驍感覺得到她的目光。
他問，「今天在辦公室裡，有個問題我沒有問你。」
「嗯你說，什麼問題。」
「跟他離婚之後，你找過別人嗎？」
這個問題涉及隱私，他不該問的。
所以當時忍了又忍，忍下來了。
可現在還是想知道，迫切地想。
米雅蘭輕哼，「你猜猜？」
「猜不到。」他如實說，「你喜歡長得帥的，喜新厭舊。」
就像他們當時的第一次，她多大膽，兩人總共沒有說過幾句話，就敢直接掏他的褲襠摸大小。
米雅蘭看向窗外，聲音順著風說，「沒找過。」
盛驍綳著的那根弦一下子就鬆了。
米雅蘭繼續道，「跟你做了之後，我再也沒有跟誰做過。」
語言的魔力，遠勝於人類的想象。
那句話滋生的曖昧，催化了衝動，甚至膨脹了盛驍的膽量，敢把車停下來之後，主動去親吻米雅蘭。
大門口人多，激烈的舌吻短暫停止，盛驍氣息粗重，無聲看著她。
米雅蘭太久沒有開葷了。
她媚眼如絲，摟著他脖頸問，「辛苦盛總送我回家，上去喝杯水嗎？」
盛驍喉結上下滑動。
「小姐。」他大膽提要求，「今天能不能你坐我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