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車上,米雅蘭看著自己的手,就想到給盛驍得那一巴掌。
她此刻懊悔,心疼,蓋過了當時的怒氣。
此刻想到他當時獃滯的神色,越發煩躁。
米雅蘭點開微信。
微信裡有數不清的未讀消息,大多都是關於工作和購物的,盛驍留了四條。
【對不起。】
【回我好不好,不要躲我。】
【我好想你小姐。】
最後一條,還是【對不起】
米雅蘭幾乎能想象到他打字時的模樣,肯定慌張又悔恨,大高個垂著腦袋,如喪家之犬。
她想給他打個電話。
但是又想到自己早早就報了平安。
反正他不用擔驚受怕了,晾他一晚上又如何。
隻有吃夠教訓了,才知道自己的做法多幼稚。
思至此,米雅蘭狠下心,一路直往美容院。
沒有多久,她就在後視鏡裡看到了熟悉的車牌。
盛驍竟然找到了她,並且跟上來了。
雨天堵車,他加塞幾輛之後就徹底走不動了,停在那隔著要遠不遠的距離。
米雅蘭吩咐司機,「前面拐另一條路走。」
司機不解,「但是直行馬上就到了。」
「聽我的。」
司機隻好照做。
車輛多,前面通了後面又堵上,盛驍來不及跟上,就這麼看著她消失。
米雅蘭繞了一圈才到美容院。
躺在床上,她洗凈臉之後開始上面膜,在美容師的按摩下昏昏欲睡。
感覺手法跟平時的不大一樣,米雅蘭睜開眼瞧了瞧,是個男人。
可潮一男的,長得又帥又白。
他笑眯眯,「姐,你常用的linda有事出去了,我先幫你按會。」
米雅蘭懶懶嗯了一聲。
按摩沒一會,有人躡手躡腳進來,「米總,有人找你。」
米雅蘭挑了下眼皮,「誰。」
「一個叫盛驍的。」這美容院不是黑卡會員不讓進,來人詢問,「見嗎?」
米雅蘭不鹹不淡道,「不見。」
那人出去了,不一會就又氣鼓鼓回來,「可犟了,我好說歹說他就是不走,身上都淋濕了,多可憐啊,要不是我沒下班,我直接擄家裡去。」
男人一聽不樂意了,「是不是米姐的追求者啊?」
「估計是吧,長得特別帥,就看起來有點兇,像以前混道上一打十的特務。」
男人先詢問米雅蘭的意思,「是不是騷擾你了,米姐?」
米雅蘭,「沒你們的事,別理他就行了。」
「聽聽,米姐生氣了。」男人開始當現眼包,誇張道,「米姐脾氣那麼好,對誰這麼不耐煩過啊,是不是那男的想吃軟飯對咱姐死纏爛打?姐你交給我,我去收拾他。」
外面的美容師突然就安靜了。
男人正要起身,被米雅蘭的嗓音鎮壓下來,「你不止給人按摩,還兼職當打手是嗎?」
她語調一緩,每個聲調都在火氣邊緣,男人聽出來了,又乖乖坐回去,「不是的姐,我是想把他趕走。」
「我讓你去了嗎?」
「……」
男人心驚膽戰,連按摩都忘了,愣在那。
米雅蘭繼續道,「剛才都說了什麼屁話?」
男人磕巴,「吃軟飯,死纏爛打……」
「一邊抽自己一邊罵。」
「姐……」
「要我動手?」
男人惹不起這個姑奶奶,趕緊往臉上扇巴掌。
扇了幾十下,盛驍才開門進來。
他隻穿一件單薄的襯衫,被雨水黏在肌肉上,凸顯出近乎完美的雄壯身材。
五官也濕了,淩厲性感的眼卻不受影響,淡漠地看著頂著巴掌印的男人。
「出去。」他開口。
男人擡腳就要走,又被米雅蘭叫住了,「走什麼,我的臉洗了嗎?」
盛驍視線落在米雅蘭身上。
她臉上貼著面膜,閉著眼。
很平靜。
但是盛驍知道她還在生氣。
男人正要坐回去,被盛驍的眼神給逼退了。
他連滾帶爬出了房間。
得罪米雅蘭最多是丟工作,要是不聽盛驍的話,估計會被現場打死。
還是保命要緊。
盛驍來到床邊,看了一會四周的工具,隻拿了毛巾,給米雅蘭擦去臉上的面膜。
仔細把臉洗乾淨之後,盛驍就安靜了。
他一直看她。
感覺空氣都要燒起來,他才沉悶開口,「小姐。」
米雅蘭也綳到極緻了,「我以為你嗓子被雨淋壞了,發不了聲。」
「你以前生氣的時候警告過我,不準我說話。」這規矩他刻心裡了。
米雅蘭冷笑。
擺著架子,「有事說事,我馬上要去做下一個項目了。」
盛驍道歉,「今天的事我做錯了,不該跟萬皓打賭,更不該打他。」
當時被刺激到,多少有病情影響。
太想知道自己在米雅蘭心裡到底什麼位置。
米雅蘭冷言冷語,「語調這麼生硬,是不服氣?覺得自己沒錯嗎?」
盛驍抿了抿唇,視線挪開,「知道錯了。」
「你眼神躲什麼?」米雅蘭問,「在心裡罵我?」
「沒有。」
他擡眼,眼底的落寞遮不住。
加上身上淋得濕漉漉的,可憐勁兒又來了。
米雅蘭早就不生氣了,就是想嚇唬他。
見狀語氣也柔和了點,「賭輸了,心裡爽快嗎?」
盛驍顯然不甘心,「所以我真的輸了嗎?」
「不是你自己說的嗎?」米雅蘭譏諷。
盛驍,「當時你很害怕,怕他真的死了。」
「我那是害怕你!」米雅蘭把憋了一天的話吐出來,「那是醫院,你明目張膽的殺了萬皓是什麼後果知不知道?誰保得住你?」
一句話,讓盛驍陰沉的心情瞬間見了晴。
他恍然,突然支起身將她抱起,拉入懷裡。
米雅蘭被他嚇一跳,不滿,「你別把我衣服打濕了!」
盛驍一邊吻她,一邊單手扯掉自己的襯衫。
肌肉縱橫的上半身貼著她,燙得過分。
米雅蘭倒吸一口氣,攀著他肩膀,「門沒鎖。」
「我不做。」盛驍氣息粗重,「我脫衣服隻是怕弄濕你。」
米雅蘭冷嗤,「早就濕了。」
盛驍摸她衣服,「沒濕多少。」
「我又沒說衣服。」
盛驍眼眸一深,吻又落下來。
米雅蘭避開,伸手貼著他今天被打的那張臉。
語氣還有點冷,「當時疼嗎?」
「不疼。」盛驍親吻她的手指,掌心,「我知道你在乎我。」
米雅蘭,「誰在乎你這個愣木頭。」
「我早早就到了,給你按摩的男人說我吃軟飯,你教訓了他。」
米雅蘭有些不自在。
她想下去,又被盛驍箍住,「不走行嗎?」
「那要一直在這抱著嗎?」米雅蘭瞪他,「這裡有攝像頭,讓美容院的女人都看看你那公狗腰多能幹?」
盛驍明白過來,抱著她起身往外走。
米雅蘭嘖了一聲,「衣服呢?光個膀子給誰看?」
盛驍又重新把衣服穿上。
坐上車後,米雅蘭跟他接了會吻,突然腦子裡一閃。
她推開,「你知道我住哪家酒店麼?」
盛驍看著她紅腫的唇,視線貪婪,「我知道。」
「所以你是直接趕過來見我的。」
「嗯。」
「你一直都開著車。」
「嗯。」
「那你怎麼淋一身雨?」米雅蘭一掌推開他腦袋,「你丫故意演苦肉計是吧!」
盛驍一僵,轉移話題,「是車震還是回家再做?」
「做你個頭!」
「都不選,那都是先車震兩次,回家再做兩次。」
「盛驍,我看你活膩了。」
「三次不夠,回家做五次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