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1章 「是不是……還要趕我走?」

類別:女生頻道 作者:秦棠字數:4431更新時間:25/08/30 01:41:08

秦棠剛準備回到房間,門口又傳來動靜,很像是腳步聲。


一顆心臟提到嗓子眼,又是大晚上的,她一個人在屋裡,難免感到害怕,毛骨悚然。


秦棠保持冷靜,回到房間撥通張賀年的手機,輕聲問道:「你回來了嗎?」


「在回來路上。」


秦棠小聲道:「家門口好像有動靜,貓眼被堵住,什麼都看不見,你回來了小心一點。」


「門鎖好的?」


「嗯,鎖住的。」


幾分鐘不到,張賀年回到時,走道上什麼都沒有。


他聯繫物業的保安去檢查監控,卻被告知監控出了問題,還沒修好,過幾天才有師傅來修。


再三檢查門鎖是完好的,沒有問題,隻有貓眼被堵住。


秦棠也嚇了一跳,真不是她想多。


張賀年將堵住貓眼的東西拆了,聯繫人明天早上過來在門口裝個監控。


再次確認上鎖,張賀年視線落在她白凈的臉上,問她:「嚇到了?」


秦棠搖頭。


「棠棠。」張賀年眼瞳漆黑無波,看不出情緒,「可能是沖我來的。」


「那你是不是有什麼危險?」


秦棠第一反應是關心他,不是想到自己繼續留在這裡會不會有危險。


「我不會有事。」


秦棠不放心,問:「是不是跟陳湛有關係……」


張賀年沒回答,其實是默認了這個答案。


「那你要我走嗎?」秦棠眼裡的微光浮動。


張賀年沒說話,下頜和喉結線條更是綳著,唇瓣抿成一條線,他自己無所謂,可是秦棠被牽扯進來,那就有所謂。


「你有沒有想過,我要是一個人走了,想找你麻煩的人一樣不會放過我。」


那幾次陳湛的電話,明裡暗裡要讓她卷進來,張賀年不在,陳湛更肆無忌憚。


最主要的是,她也擔心他。


她心底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,從那場噩夢開始,就沒停過,來到他身邊,親眼看見他,還來得安心一些。


他們確認心意後,很少鬧不愉快,以前那麼強勢冷硬的一個人也變得無比溫柔體貼,她性格慢熱,被他狂熱直白磨透,偶爾也會在他面前暴露她以前不曾有過的另一面。


比如現在。


固執、堅定,不聽勸。


張賀年正要開口,秦棠又打斷他:「別說回樺市有方維看著我,方維也要工作,他也有女朋友,沒道理一直幫你看著我。」


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,她耍賴,「反正我不走,我不會給你添麻煩,讓我待在你身邊就行。」


張賀年勾她下巴,逗貓兒似得,貓兒會炸毛,會應激,她一樣不落,「這麼不放心我?」


「是。」


張賀年喉結滾動,態度強勢起來:「棠棠,回樺市,有其他人照顧你,不麻煩方維……」


「你怎麼不幹脆讓我去張家待,不是更安全,張家在,哪裡有人敢找我麻煩。」


「不是不行。」


「張賀年!」秦棠著急了,又想起那晚夢見的畫面,被不安團團籠罩著,「我說了,我不走。」


張賀年眼皮窄而薄,眉眼壓低,語氣森寒嚴肅,「就這一次,你回樺市,我忙完第一時間回去找你。」


秦棠不願意,跟他杠上:「不要。」


換做是他難道能丟下她不管?


「我就待在這裡,哪裡都不去,你去忙你的,實在沒時間不需要回來,我能自己管好自己。」


說完,秦棠不再理他,上樓去了。


免得又聽到他說些她不想聽的話。


張賀年臉色沉悶,餘光一掃,瞥見餐桌上整齊放著已經冷掉的飯菜……


秦棠回到卧室躺下休息,不知道過了多久,聽到開門的動靜,緊接著身邊的位置往下陷了陷,再接著腰上多了一道重量,是張賀年的胳膊摟過來,後背貼上一具滾燙的兇膛,他沒有下一步動作。


秦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,醒過來時,還在張賀年懷裡,她下意識往他懷裡靠,意識回攏,猶豫問他:「是不是……還要趕我走?」


張賀年不說話,沉默摟緊她的肩,臉貼著她頸後的肌膚,呼吸逐漸沉重。


「你經歷過生死,我也一樣,我去過戰地,近距離接觸過生死一線,這裡其實已經很安全了,到處都是天網,隻要我不深夜跑出去作死……」


她微頓,音量弱下來,掩飾不住的落寞,「就算我真有什麼危險,也得考慮考慮你會怎麼樣,他怎麼說會有所顧慮。」


張賀年一聲不吭抱著她親,沒有章法和節奏,每次都深得要命,在她換不來氣時才會鬆開幾秒,接著又繼續。


秦棠身體輕輕發顫,眼神逐漸迷離,用力抱緊他。


深怕下一秒他不在。


感受他的體溫、心跳,好證明他是真實存在的。


許久,他喘息鬆開她,轉而咬向她紅透的耳垂,手在她臀狠狠抓了下,強勢又野蠻,氣息粗重:「好,不走了。」


秦棠終於輕鬆了點:「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,你在這邊發生什麼事了?可以說的說,不可以說的不說,我隻是想幫你分擔,你別什麼事都自己擔著。」


背負太多很辛苦。


張賀年頓了幾十秒,摸摸她的頭髮,還是沒說。


這些事不用她來承擔,所以不需要她知道太多。


早上起來後,張賀年找人來安裝監控,都給裝上,忙完又去物業那邊溝通他們最近加強安保,買了幾條煙私底下給了保安,人情世故做到位,物業那邊也打招呼儘快修好監控。


回到屋裡,張賀年又接到葉繁姿的電話,她說:「陳湛來北城了。」


張賀年面色平靜,「是麼。」


「你還是不相信我?」


張賀年沒說話的意思就是默認。


懶得演戲,裝作信任她。


葉繁姿又問他:「秦棠也來北城了?」


「消息挺快。」


「那倒是沒有,昨天你靠近時,我在你身上聞到了香水味,一般女人近不了你的身,你又不用香水,那隻能是一種可能了。」


「把心思放在正途上不是挺好?」張賀年掀弄薄唇淡諷道。


葉繁姿岔開話口:「晚上陳湛辦晚宴,在世紀酒店,到時候沈兆海也會去。」


「陳湛讓你傳話告訴我的?」


「是,他讓我說的。」葉繁姿笑了笑,「明面上我還是他的人,他讓我傳話不是很正常?」


「不裝了?」


「反正你不也沒上當,就連蔣來也不相信我,你和蔣來真不愧是好兄弟。」


「他到底不是你。」


葉繁姿聽出他的嘲諷,「是蔣楚真是不自量力,明知道不可為還為之,她咎由自取,跟我沒關係。」


「人都進去了,你怎麼說都行。」


葉繁姿為自己辯解,她看不起蔣楚,明面上是好姐妹,她暗地卻覬覦張賀年,「難道你想說是我讓她捅傷你?她是什麼傻瓜?我說什麼就做什麼,那我讓她去死她也去死?張賀年,我知道我在你心裡沒有任何形象可言,可你能不能稍微別把我想那麼壞……」


「要換做坐在我這個位置的是秦棠,你還會這樣想她?」


張賀年眼神仍舊平靜,「沒有假如,秦棠她不會主動傷害別人。」


「好一個不會主動傷害別人,所以她才會被別人牽著鼻子走,被你媽送出國三年,這種氣,我可咽不下去。」


張賀年嗤笑一聲,沒再和葉繁姿說下去,陡然掛斷電話。


秦棠從廚房出來,剛在處理昨晚的剩菜剩飯,摘了圍裙和手套,問他:「你等會要先吃了飯再出去?」


「下午不出去了,我來做飯,想吃什麼?」


「肉末煲茄瓜,糖醋裡脊,苦瓜釀豆腐。」


「胃口這麼好?」


秦棠認真點頭:「很餓。」


張賀年過去摸她平坦的小腹:「不會是有了吧?」


秦棠搖頭:「哪裡有這麼快。」


他一本正經犯渾,「是我不夠努力。」


秦棠臉燥,推他。


張賀年見好就收,冰箱沒食材,網上訂購,半個小時後送上門來,張賀年沒忘記檢查一圈,確認沒問題才拿進廚房,他關了門,沒讓秦棠進來,免得沾上油煙。


隻要張賀年在,便沒有她進廚房的機會。


要麼阿姨,要麼他。


……


晚上世紀酒店被人包了最大的宴會廳,張賀年是跟蔣來一塊來的,蔣來便裝出行,免得引起懷疑,張賀年打扮隨意,黑色羊絨大衣襯得身形闆正,五官線條冷硬,一出現,便有酒店工作人員上前詢問他的身份,


「您好,請問是不是張賀年張先生。」


張賀年眉眼一擰:「認得我?」


「陳總特地安排的,要是您來了,不用請帖也能進去。」


「請帶路。」


「您隨我來。」


蔣來混進普通賓客人群,沒跟著張賀年一塊去,繞了一圈來到了富麗堂皇的大廳,此時場內觥籌交錯,好不熱鬧,看起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,有許多熟面孔,也有部隊的,甚至陸老爺子的孫子陸城也來了。


陸城穿著燕尾服,手裡舉著高腳杯,看見張賀年,眼睛一亮,趕忙過來打招呼:「張先生,好久不見。」


張賀年:「好久不見。」


「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,怎麼了,你也是來參加晚會的?」


「是。」


陸城看了看他身邊,沒看到熟悉的人,問他:「秦棠呢?」


「她沒來。」


「她也在北城麼?」


「嗯。」


「說起來我和秦棠畢業後就沒聯繫了,實在太忙了,她要是在北城就好了,有空還能聚一聚,改天約她。」


張賀年有私心可不想他們倆見面,說到底陸城也是扮演過秦棠『前男友』的,跟這三個字沾邊,他莫名的不爽,佔有慾旺盛,恨不得秦棠從身到心每一寸地方都是他的。


說話間,有人過來跟陸城打招呼,陸城現在是陸氏未來的接班人,陸氏遲早都是他的,想跟他攀關係的人自然不在少數。


張賀年在北城還是生面孔,而且多年不在北城,認識他的人不多,而他行事一貫低調,不愛張揚,認識的人更少了。


還是陸城一個勁介紹他是誰,還黏在他身邊,他去哪裡便跟著去哪裡。


過了一會,張賀年在人群裡看到沈兆海,他在和別人談笑風生,他在旁邊靜靜觀察,陸城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,好奇問道:「賀哥,你認識?」


賀哥?


他年紀擺在這,喊聲賀哥不為過。


「沈兆海?」


「是啊,那姓沈的孫子。」陸城咬牙切齒的。


「跟他有仇?」


「沒,純粹看不慣他的行事作風,我爸說他不是個好東西,反覆無常,很狡猾,讓我以後繞著他走,賀哥,你也是,別跟他來往。」


「沈兆海不是和你爺爺很熟?」


「那是沈兆海單方面攀關係。這圈子,都講究人脈關係靠山,他有個親戚是醫生,給我爺爺看過病,僅此而已。」


張賀年鼻音很輕,應了聲:「嗯。」


很快,宴會開始,陳湛出現在台上,激情澎湃講了一堆官話,穿了身粉紅色西裝,特別騷包。


陸城都沒眼看,小聲說:「要不是我爸要我來見見人心險惡,我何苦受這罪。」


張賀年笑了,領悟陸城他父親是什麼意思。


陸家根正苗紅,自然不屑和陳湛這種人來往,可做生意的難免要和各種人打交道,陸城是泡在蜜罐子長大的,人不壞,心地好,他父親大概就是擔心他太好了,丟出來多長長見識。


張賀年拍他肩膀:「人心險惡還沒有,辣眼睛倒是有。」


「確實很辣,辣死我了。」


原本應該在醫院的葉繁姿突然出現在宴會廳裡,她打扮精緻,一頭破浪卷的長發披在後背,一身銀色顯腰身的碎鑽裙閃耀奪目,除了脖子露出來外,其他包裹得嚴嚴實實的,擋住身上那些傷,手腕不能全部擋住,露出點白色紗布,那是她割腕的那隻手。


葉繁姿溫順挽著陳湛的胳膊,陪他應酬喝酒。


這畫面怎麼看怎麼古怪。


張賀年毫無表情,同時收到蔣來的簡訊:【葉繁姿說陳湛晚上有動作。】


葉繁姿視線穿過人群,捕捉到張賀年的身影,落在他身上,眼神閃爍,好像有什麼話想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