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簾也微微的垂著,似是在是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。
光影從他身上籠罩過來,為他修飾出最完美的輪廓……
那慵懶薄醉的形態,頗具吸引與魅惑。
寧心一時看的有些呆了,情不自禁的被他所吸引,舉步朝他走去。
許是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,權赫淡淡回眸,薄唇微掀,「回來了?」
「是啊……」寧心點點頭,看了一眼放在一旁桌上的酒瓶,已經空了大半,「你在喝酒?有什麼煩心事嗎?」
她少有看到他一個人喝酒的時候。
但隻要是喝醉了,必定是有什麼情況發生。
權赫聞言,這次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杯,淡笑,「沒有。」
他並沒有什麼煩心事。
相反,他即便是在書房裡也頻頻的想起她的音容笑貌,自己一個人也會控制不住的笑出聲。
乾脆放下了手頭的工作,開了一瓶酒,一邊品,一邊回味著與她曾經的點點滴滴……
這段時間也不知為何,腦海裡總是她的一顰一笑。
他即便是在外辦事,也會想著早點回來。
若是走的遠一點,就會帶著她一起。
在三江的時候還並不覺得,如今出來一趟,這感覺就愈發強烈起來。
寧心不知他心中所想,隻是看到他眸底的笑意,也知道他此刻心情不錯。
眨了眨眼,伸手拿走了他手中的酒杯,淺嘗了一口。
「唔,還挺好喝?」
紅酒的什麼香她也品不出來,隻知道非常好入口,不酸不澀,醇厚無比。
權赫見她小臉上享受的神情,薄唇微勾,拿起一旁的酒瓶給她滿上了。
「酒量如何?」他問。
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,他們還從未如今晚這般在一起喝過酒。
「不太好。」寧心搖搖頭,她不好這玩意兒,後來學著一點,也是因為工作需要。
有時候會和合作方應酬,組長也會帶上她。
一開始不會喝,可為了能夠拿下合同,隻能強迫自己咽下去。
剛開始喝幾杯就吐的昏天黑地的,程溪還勸她放棄,但她倔強的很,愣是咬牙堅持了下來。
因為她知道,她的人生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這麼點點機會。
多少年的寒窗苦讀,為的就是能夠出來工作養活自己。
她若是放棄了,等待她的就是被寧家擺布的命運。
與其葬送在寧家,還不如自己放手一搏!
終於,她學會了喝酒,並且在酒桌上遊刃有餘,該喝的喝,不該喝的也絕對不多喝一口!
權赫聽她如此說,便伸手作勢要拿走她的酒杯,「既然不會喝就別喝。」
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強迫別人的人。
誰知寧心卻將手縮了回去,趕緊護著自己的酒杯,「可我想陪你喝啊!」
權赫微愣,手也懸在空中,半晌沒有收回。
「你說,什麼?」
「我說我想陪你喝酒!」說著,她就拿起酒瓶遞給他,「你拿這個喝吧!忙了這麼久,我也想放鬆一下……你跟陸霆他們,也是這樣喝的嗎?」
說著,她便有模有樣的跟他碰了一下杯。
清脆的聲音傳來,權赫這才笑了。
眉角飛揚,笑意蔓延到了整個面部。
「不,跟你不一樣。」他如此說,隨後仰頭喝了一口酒。
寧心喜上眉梢,「哪裡不一樣?」
權赫卻沒有回答,轉而問起,「剛才去隔壁串門了?」
「是啊!還聽了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!」寧心興奮的說著,眼神裡都是嚮往。
試問,哪個女孩子不希望有人能深深的愛著自己,終其一生至死不渝呢?
「愛情故事?」權赫修眉微揚,似乎對這些東西尤其陌生。
「你要不要聽?」寧心笑眯眯的湊過去。
事實上權赫對別人的事情並不感興趣。
但見她如此喜悅,便點了頭,「好。」
寧心於是興緻勃勃的重複起了江川下午說的那些話。
每一個字,她都說的精精有味。
權赫並不在意那故事本身,他所在意的,隻有眼前女孩臉上那生動的表情,還有彎彎的眉眼和毫不掩飾的喜悅和快樂。
他偶爾會喝一口小酒,並不嘴,卻在她眼前微醺……
等寧心說完,她忍不住輕嘆了一聲,轉身看向窗外的黑夜,滿眼憧憬的嘆道,「他們的婚禮好浪漫啊……真想親眼去看看。」
也是自從明白了自己對權赫的心意之後,她才慢慢的開始了許許多多的幻想。
各種各樣的,這其中都包括權赫和她。
好像若是不為權赫,這些幻想也都沒了存在的意義。
寧心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,權赫卻放在了心上。
「浪漫的婚禮……」他輕喃了一聲,重複著她的話。
說起來,他和寧心,還沒有舉辦婚禮。
當時領了證,兩個人都挺忙,寧心更是直接表明不願意公開關係。
這樣一來,婚禮自然也是不可能了。
此刻若是不聽她提起,他倒真是差點忘了。
或許,他應該補她一個世紀婚禮。
如她方才所描述的那般……
不,要更加盛大才是。
寧心倒是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全被權赫聽進了心裡,她說完之後又回頭去看他,「你說,如果在醫院的時候我真的死了,你會怎麼樣啊?」
喝了點酒,膽子也大了,想問什麼也便問出了口,少了許多的顧忌。
權赫的盤算戛然而止。
垂眸,筆直看進她清澈的眸中。
寧心從未見過他那麼認真的樣子,面色驟冷!
「不許再說這種話。」
他音量不高,卻帶著異常的狠厲。
寧心微愣,隨即笑了,「我就是開個玩笑麼……你會……另娶嗎?」
問出這個問題的那一刻,她忍不住嘲笑自己。
何必明知故問呢?
權赫又不是多愛她,怎麼可能為了她守身如玉?
更何況,權家那麼大的家族,還需要有人來繼承。
她的死活著離去,對於他來說,或許隻是濃墨重彩人生中最輕描淡寫的一筆吧?
權赫看出她眸底淡淡的哀傷,鳳眸微沉,「寧心,你一天都在想些什麼?」
「沒什麼。」寧心苦笑著搖頭。
沒有再繼續說下去,她仰頭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。
別看這酒喝著不辣,度數卻不小,沒幾杯就已經有點上頭了。
她臉頰發熱,看跟前的男人都有些重影了……
「權赫,你怎麼……變成兩個了?」她嘟囔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