陪在她身邊的權赫剛好看到了這一幕。
他心中一疼,擡手為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痕……
「我在這裡,別哭。」
他掀唇,溫柔如水的嗓音,帶著點點輕顫,傳入寧心的耳中。
原本睡著的寧心竟然好像真的聽到了,哭聲漸漸止住了。
權赫卻睡不著了。
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,生怕鬆開一點,她就會化作泡影,消失不見。
一夜靜謐。
第二天一大早,顧淩雲就嚷嚷著要來看寧心。
昨晚徐航一特意提醒過權赫,不能打亂寧心的認知,於是隻好讓顧淩雲過來了。
當時護士剛好給寧心鋪好了吃早飯用的小桌,顧淩雲第一個衝過來,「老婆,我喂你吧。」
他似乎對寧心老公這個身份十分的上頭,畢竟也是憧憬了那麼久,現在好不容易能夠擺擺譜,他怎麼能夠錯過呢?
權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,並沒有拆穿。
寧心卻覺得很是不自在……
「我自己有手。」她的回答不鹹不淡,正眼都沒看過顧淩雲,自顧自的喝了口粥。
顧淩雲直接僵在原地,臉色尤其的難看!
權赫則遞給寧心一個很軟乎的包子,「醫生說可以少量吃點食物,不必一直吃流食。」
「謝謝。」寧心接過包子,不自覺的沖他微微一笑。
顧淩雲在旁邊看的牙關咬的吱吱作響!
他現在才是寧心的老公,怎麼感覺寧心明顯偏向權赫?!
他很不想承認,這兩人之間似乎被一股奇異的東西包裹著,外人根本無法輕易的打破……
正在這時,在外面奔波很久的江景曜來了。
一進門,就看到自家妹妹的病床邊一左一右的站著兩個男人,都在對妹妹獻殷勤……
那一刻他甚至產生了一股子錯覺,他的妹妹是女王……
「小妹,醒了?」江景曜走了過去。
寧心一看到是他,立刻高興起來,「哥!」
權赫側眸看著寧心那高興的表情,頓時知道她應該是隻忘記了自己和顧淩雲,而其他的人都記得很清楚。
「中氣十足的,身體恢復的不錯吧?」江景曜走過去很是寵溺的摸了摸寧心的腦袋,順便把顧淩雲給擠到了一邊。
像這種乘人之危的小人,江景曜真恨不得暴揍他一頓,打到腦袋冒煙那種!
隻可惜現在為了小妹,顧淩雲暫時還不能消失……
而顧淩雲也很是忌憚江景曜,被擠開後也不敢吭聲。
「恩,恢復的挺好的。」寧心點點頭,然後轉了轉眼珠後才說,「哥,我想單獨跟你說說話……」
這話的意思很明顯,就是想讓權赫和顧淩雲出去……
這兩人都愣了一下,大概沒想到寧心會這樣說。
江景曜倒是反應的很快,掃了這兩人一眼便說,「都出去吧。」
權赫和江景曜對視了一眼,後者給了他安心的眼神。
顧淩雲也注意到這兩人的目光,冷哼一聲之後才走了。
等他們走了之後,江景曜才問,「怎麼了?想跟哥哥說什麼?」
一邊問,一邊端起寧心跟前的粥,用勺子喂到她嘴邊,就像是對待小朋友那樣。
他是真的很疼這個妹妹啊……
寧心下意識的張嘴吃了一口,猶豫片刻才小心翼翼的問,「哥,我是不是個壞女人啊?」
「啊?什麼意思?」江景曜驚了一瞬,怎麼也沒想到妹妹能問出這問題來。
「就是……」寧心扭捏著,覺得很為難,「我是不是出軌了?」
江景曜愣住,好半晌之後才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!
「哈哈哈哈!」
寧心一頭霧水的看著他。
這笑聲直接傳到了病房門外……
權赫和顧淩雲都聽到了,兩人不約而同的朝著房門看去,眸底都是疑惑和擔憂。
這裡面在說些什麼?
笑的這麼開心!
寧心終於被笑的鐵青著一張小臉,「哥你別笑了!我說真的!」
江景曜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,但已經有些岔氣了,「那……那你倒是說說看,你哪裡出軌了?」
這天底下竟然還有懷疑自己出軌的?
「顧淩雲是我的丈夫吧?可我一點也不喜歡他,我看到他就覺得很煩……但是我對權赫……」
話說了一半,她又停住了。
江景曜將話接了過去,「看到權赫就不討厭了?」
「恩。」寧心點點頭,隨後又說,「有時候我看到他,還會覺得很心疼。哥,我真出軌了啊?」
她的語氣裡滿是擔憂。
記憶可以被更改,可感情改不了啊……
她看到權赫時那種奇怪的感覺,她無法忽略。
所以才會聯想到自己是不是出軌了……
江景曜本來笑的都岔氣了,可聽小妹這麼一說之後,又覺得心疼至極。
要不是顧淩雲和秦朗這兩個瘋子,他的妹妹又何必吃這麼多的苦?
記憶和生活被搞的這麼錯亂,看的他這個做哥哥的,滿心的愧疚。
寧心見哥哥的表情越來越凝重,還以為自己的事兒很麻煩,已經欲哭無淚了,「哥,該不會是真的吧?」
不管感情怎麼樣,她這個人還是有道德底線的!
出軌這種事,絕對不行!
江景曜這才回過神來,看到妹妹臉上那麼擔心的表情,急忙安撫著,「沒有。你怎麼會出軌?就算有錯,也是顧淩雲的!」
「他?你是說他和楊芸汐啊……」寧心下意識的想起了那個名字。
江景曜眸色一僵,看來他妹妹是徹底把顧淩雲當成了是她記憶中的權赫了。
還以為楊芸汐是顧淩雲的前女友……
「我記得,是楊芸汐把我拉到大海裡的,她還在韓光耀手裡?」寧心忽然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楊芸汐的身上。
「恩,韓光耀出院了,現在已經回了韓家。」江景曜點點頭,剛說完之後又意識到了什麼,震驚的追問,「小妹,你想起從前的事情了?!」
寧心點了點頭。
她醒過來之後就全部都記起來了。
從前失憶的時候每天都在焦慮,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記憶。
原來等時機到了,可能也就是睡一覺的功夫。
註定了該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,早一秒都急不來。
江景曜很是欣慰,正好想起了別的事情,又道,「對了,你昏迷的時候,寧家母子來過醫院。他們以為你死了,過來要錢。」
「什麼?」寧心不可置信的反問,「他們到現在都還不肯放過我?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