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寧的聲音很淡，聽不出喜怒。
卻莫名的讓隻能在一旁的周金鵬打了個寒顫。
這丫頭年紀雖小，但身上氣勢可真不是唬人的，真發起火來，連他這個年過半百的人都有些發怵。
可怕的很！
姜老爺子笑眯眯的道：「寧寧，其實事情沒你周爺爺說得那麼誇張，你別往心裡去。」
「周爺爺您來說。」姜寧偏眸看向周金鵬。
姜老爺子剛給周金鵬使了個眼色，示意對方別說，隻聽對方下一秒就道：「雙優物業管理有限公司，我們屬於保潔部。」
姜老爺子：「......」
「好。」姜寧微微點頭。
周金鵬接著問：「寧寧，你打算怎麼做？」
姜寧語調淡淡，「給他們物業公司換個老闆。」
換個老闆？
周金鵬愣了下，有些沒反應過來姜寧這話是什麼意思。
姜老爺子下意識的覺得姜寧肯定是要去物業公司給他討回公道，他緊接著道：「寧寧，你可千萬不能去物業公司鬧！」
這種事情本來就說不清，姜寧還是個女孩子，她如果真去物業公司理論的話，必定吃虧。
他老了，很多事情都力不從心，更擔心護不住孫女。
「不鬧，」姜寧回頭看向姜老爺子，她的臉上明明帶著笑，嘴角也是微微揚起的，可就是讓人不寒而慄，「爺爺，您放心，我是講理的人，我會讓張磊心甘情願的給您把鞋子擦回去，並且跟您和李爺爺以及馬爺爺道歉認錯。」
讓張磊道歉？
還讓張磊心甘情願的幫姜老爺子擦鞋子？
姜寧這是在做夢吧？
周金鵬瞪大眼睛，「寧寧你別吹牛了。」
「周爺爺，我從不吹牛。」
她護短。
見不得姜老爺子受這樣的委屈。
更見不得為姜老爺子仗義挺身的兩個老人家受委屈。
好人就應該有好報，而不是失去工作！
周金鵬看向姜寧，接著道：「寧寧，我理解你要為你爺爺出頭的心思，但你還小，很多事情都看不全面，張磊是不可能會道歉認錯的，他可是我們的領班！而且，我聽說，那個物業公司裡有個大領導，是他們家親戚。」
語落，他頓了頓，接著道：「寧寧啊，你要是想幫你爺爺出氣的話，就好好讀書，考個好大學，讓張磊那個小人羨慕死！最好以後空降到雙優物業區當領導。」
張磊為什麼那麼囂張？
就因為他有靠山，無論他在公司犯什麼錯，都有人給他頂著。
姜寧才十九歲。
她和姜老爺子在A市無權無勢，出生農村，更沒有什麼背景。
她拿什麼讓張磊低頭？
姜老爺子讚許地點頭，「你周爺爺說的對，寧寧啊，你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好好讀書。其他事情交給爺爺自己處理就行，可千萬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影響學習。」
姜寧笑著道：「爺爺您放心，這點小事還影響不了我學習，爺爺，我先去學習。」
「好。」
見姜寧沒有其他動作，姜老爺子鬆了口氣，眼底全是欣慰的神色。
他真怕姜寧在衝動之下去找張磊！
進了房間。
姜寧便坐到書桌前打開電腦，一手操作滑鼠，一手操作鍵盤。
五指如飛，快速得在鍵盤上跳躍著，隻能看到一道道殘影。
她的皮膚很白，手指纖細不已，與黑色的鍵盤形成鮮明的對比。
如果有人在場的話，一定會發現，姜寧電腦上文件是一份收購書。
**
與此同時。
程氏集團。
林雨澤抱著一堆文件敲門進來。
「子俊哥。」
「來了。」程子俊擡頭看向林雨澤，然後開口，「事情辦的怎麼樣？」
林雨澤搖搖頭，「你送過去的方案，被麟州集團退回來了。」
「什麼？」一聽這話，程子俊立即放下手中的煙蒂，眼底全是震驚。
林雨澤將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，「是的子俊哥，你沒聽錯，麟州集團退回了你的方案。」
「他們什麼情況？」程子俊皺著眉，「我能選麟州集團合作，是他們的榮幸！他們還敢退回方案？我沒聽錯吧？」
程子俊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方案會被麟州集團給退回來。
他可是被媒體譽為十年才能出現一個商業界黑馬。
在A市不知道有多少人搶著跟他合作。
他能給麟州一次機會，是麟州的莫大福氣，沒想到，麟州居然把他的方案給退回來了。
真是給臉不要臉。
毫無自知之明！
程子俊心裡湧出一股無名之火。
林雨澤在心裡猶豫了下，但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，「麟州集團的小齊總說你的方案有問題。」
一聽這話，程子俊整個人都不好了？
「我的方案有問題？」程子俊冷哼一聲，「齊宏文那小子連毛都沒長齊，他有什麼資格質疑我的方案？」
他上財經報紙，被譽為十年一遇的黑馬時，齊宏文還在忙著寫畢業論文呢！
在程子俊眼底，齊宏文連自己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。
就這麼一個毛頭小子，他也配說自己的方案有問題。
簡直就是貽笑大方！
程子俊都快被氣笑了！
林雨澤舔了下唇瓣，「子俊哥，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？」
程子俊遞給麟州集團的方案林雨澤也看了。
確實有幾處隱藏的漏洞！
華而不實。
隻能紙上談兵，一旦實際運用就會出現問題。
跟程子俊以往的風格大相徑庭。
林雨澤甚至開始懷疑，程氏集團從前的那些方案，到底是不是程子俊做的。
林家和程家走的非常近的。
其實。
林雨澤有聽過傳聞。
當時，程老爺子讓程子俊娶姜寧，原因有二，一是因為姜寧面相好，二是因為姜寧有驚人的商業才能，程氏集團是因為姜寧才順利轉危為安的。
但當時林雨澤聽到這個傳聞時，是不屑一顧的。
在林雨澤看來，一個高中都沒有畢業的小村姑，怎麼可能會有商業才能？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。
可今天，再去想起那件傳言，卻讓林雨澤覺得毛骨悚然。
他、他崇拜的對象，可能隻是個商業草包而已。
真正的黑馬另有其人！
一時間，林雨澤心情複雜，臉上的神色也有些不太好看。
程子俊不想回答林雨澤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，捏了捏太陽穴，「這件事齊飛虎知道嗎？」
齊飛虎是麟州集團的董事長，也是齊宏文的父親。
林雨澤道：「我去的時候，齊董也在。小齊總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是想跟姜寧合作。」
聽到這個回答，程子俊嗤笑一聲，「跟姜寧合作？」
「嗯。」林雨澤點點頭，接著道：「子俊哥，要不，你再重新遞一份方案給麟州集團吧？」
重新遞交？
程子俊臉上全是不屑的神色，「麟州集團算什麼東西？也配讓我遞第二次方案？機會我隻會給一次，他們沒把握好，是他們沒這個福氣！」
等著吧。
有麟州集團後悔的那天！
姜寧算什麼？
悸動遊戲算什麼？
等他拿到蒼穹獎後，伸出一根小手指頭就能把悸動給捏死！
到時候，麟州集團也隻能成為悸動的陪葬品。
林雨澤就這麼看著程子俊，舔了舔嘴唇，然後開口，「子俊哥，你不覺得很奇怪嗎？自從姜寧和你離婚加入悸動後，悸動那邊就越來越好.......而.......」
而程氏集團卻越來越差。
程子俊甚至連一份像樣的方案都做不出來。
其實有些話林雨澤是不想說的，可現在，不說也不行了。
「你想表達什麼？」程子俊憤怒的打斷林雨澤的話，「你是想說，程氏集團之所以能有現在的成績，全靠姜寧那個小村姑嗎？」
「我不是那個意思，子俊哥你別誤會，我就是覺得事情有些奇怪。」說到這裡，林雨澤頓了頓，接著道：「另外，我還聽說，陳院士已經和悸動簽約了。」
陳院士和悸動合作了？
聞言，程子俊直接反駁：「不可能！陳大師怎麼可能會選悸動？悸動算個什麼東西？悸動遊戲連咱們程氏集團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，用腳指頭想想也該知道陳院士會選擇誰！陳院士要是真跟悸動簽約的話，也不會把姜寧和王勝利給趕出研究所了！」
程子俊鬆了松領帶，「我已經讓策劃部的秦賀去陳院士的研究所去取簽約合同了。」
悸動算什麼東西？
也配跟他爭？
這話音剛落，一道身影便從外面走進來。
「程總！」
來的不是別人，正是秦賀。
看到秦賀，程子俊瞬間心情大好。
秦賀是兩個小時之前出發去陳茵的研究室的，回來的這麼快，想必是事情進展得非常順利，陳院士已經在簽約合同上籤了字。
想到這裡，程子俊興奮的道：「秦賀，快把陳院士的簽約合同拿出來！」
秦賀心情複雜的擡頭看向程子俊，連帶著聲音都是悶悶的，「程、程總，您誤會了！我今天去並沒見到陳院士本人，也沒有拿到簽約合同。而且，他秘書告訴我，陳院士已經跟悸動簽約了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