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受到掌心的疼痛，她旋即避開他的視線，「我不稀罕你的道歉。」
說完，她收好自己的針灸包，朝著小劉輕聲道，「車子準備好了嗎？」
小劉愣了愣，臉上略有幾分局促：「抱歉寧醫生，還沒打到車……」
兩人正說著，顧淮景才終於反應了過來。
他快步走在前面，輕輕拉著寧汐的胳膊，隨後打開自己的車門，「做我的車去。」
情況緊急，寧汐隻好妥協。
她坐進車裡後，偏開頭看著車窗外的風景，一隻手緊緊捏著針灸包。
直到二人徹底消失在視線裡，溫墨塵才重新走進醫館，微不可見嘆了口氣。
……
幾乎沒用多久，顧淮景和寧汐就趕到了醫院。
顧淮景大步走在前面，為她引路，一邊解釋著奶奶的病情。
寧汐擡手打斷了他，「具體情況我已經大緻了解，不用你多說。」
她現在實在不想聽到顧淮景的聲音。
很快，兩人便到了icu病房的門外。
病房外除了保姆小姜和主任醫師外，沒看見其他人。
寧汐走到醫生面前，低聲問了幾句顧奶奶的情況後，便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，「不行，必須立刻動手術。」
顧淮景毫無猶豫，立刻讓助理去安排手術事宜。
沒多久，顧母和沈雲煙從側面的休息室裡走了出來。
一看到寧汐，顧母瞬間的炸了，「醫生都沒說手術的事情，你上來就給淮景奶奶開刀。萬一出事，你負得起責任嗎！？」
沈雲煙掃了眼寧汐，又看了眼眉頭緊鎖的顧淮景，連聲勸道：「伯母，寧小姐是醫生，她有分寸的。」
說著，她看見了顧淮景臉上的掌印，又看向一直都沒說話的寧汐，似乎明白了什麼。
她緊緊拉著顧母的手，抿著唇沒再說話。
「有分寸也不能……」
「行了！」
顧淮景毫不客氣打斷顧母的話，將她與寧汐隔開，「這裡不用你管。」
說完，他剛要轉身，就被顧母一把拉住。
顧母上下打量著他的臉，震驚地說：「淮景，你臉這是怎麼了，誰敢對你動手！？」
聞言，寧汐若無其事地瞥向他們，不過什麼都沒說，專心跟醫生商討手術的細節。
而顧淮景不想再提醫館裡發生的事情，表情冷漠地回了句，「沒事。」
「這看著都快腫起來了，還……」
顧母仍在喋喋不休，顧淮景不耐煩地制止道：「行了，你先回去吧。」
說完，他兀自走到寧汐和醫生面前，「手術室那邊已經溝通好了，隨時可以進行手術。」
寧汐沒理他，低頭整理著顧奶奶的資料。
倒是旁邊的醫生嚇得不輕，「好的顧總。」
一切準備妥當後，顧老夫人便被送進手術室，由寧汐親自主刀。
手術室外的顧母和沈雲煙仍惴惴不安，完全坐不住，不時走到顧淮景面前，嘟囔幾句。
話裡話外都是質疑寧汐的行醫水平。
蹲在顧淮景面前替他敷藥的醫生聞言，忍不住道，「寧醫生可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專家，好幾次我們醫院請她坐診，都排不上時間。」
沈雲煙也跟著打圓場，「伯母，您剛才不是說累了，我們先去那邊坐一下吧。」
儘管顧母有些不情不願，但還是被沈雲煙半是牽著坐了下去。
手術時間一直持續到夜深，除了偶爾幾個進出的醫生外，再也沒有其他動靜。
期間顧母責罵的聲音從未停過。
直到顧淮景實在煩躁，索性派人把顧母送走了。
至此，手術室外終於安靜了下來。
沈雲煙也順勢坐在顧淮景身邊，低聲安慰了幾句。
手術一直持續到天蒙蒙亮，才終於結束。
寧汐在最後走出來，緩慢摘下口罩，臉頰已經有一道被口罩勒出的痕迹。
見她出來，顧淮景立刻走了過去，「怎麼樣？」
沈雲煙也跟著站了起來，立在他身後不遠處。
寧汐一邊整理用具，一邊輕聲解釋道：「手術很順利，等顧奶奶醒來，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。」
「之後的用藥……」
話還沒說完，她忽然感覺自己眼前一片天旋地轉，身體不受控制地朝前倒下。
但意料中的疼痛並未出現，寧汐察覺到一隻滾燙的手臂緊緊攬住她的腰肢，扶住了她。
「你怎麼了？」
站穩後，眩暈感總算消失。
寧汐晃了晃頭，後退一步，和他保持距離，「沒事，有點低血糖。」
這一幕盡數落在沈雲煙眼中，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著顧淮景面上的緊張。
她快步走到顧淮景身邊，與他並肩，而後從包裡取出一塊糖，放進寧汐手中。
「寧小姐，你先補充點糖分。」
說話間，她順勢扶住寧汐的小臂，「今天真是拜託你了，否則我跟淮景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。」
寧汐掃了眼手裡的糖，睜開自己的手，朝旁邊的小護士揚了揚下巴，喊她過來。
她從小護士那邊取來自己的包，從中翻出一顆糖，塞進口中。
等甜味在口中散開後，寧汐才終於覺得好受了些。
她看向並肩的兩人，扯了扯唇，「我是幫顧奶奶而已，不用你們道謝。」
沈雲煙被噎了一下，很快收斂好自己的表情，「畢竟是淮景的奶奶，我們誰來道謝都一樣。」
她抿著唇笑了笑，才又繼續看向寧汐，擔憂地問：「不過你現在這麼虛弱，要不要先聯繫溫總，來接你回去？」
聽到這句話，顧淮景皺了皺眉，低聲制止道：「好了，我送她回去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