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6章算數
喬若星扭頭就看見莫明軒浮在水面不遠處笑望著她。
他穿著短袖泳衣，毫不避諱展露手臂上面猙獰的瘢痕，不再像之前那樣，將這些隱匿在長袖之下。
喬若星十分驚訝這樣的轉變，她總覺得莫明軒之前過得太擰巴了，能做出這樣的改變，一定是下足了決心。
她從來都是個不吝讚美的人，於是豎起大拇指由衷的誇讚，「莫律師，今天賊帥！」
莫明軒怔了一下，似有些害羞，低垂著眼，眼睫輕顫，耳垂也染上了一絲緋色。
顧景琰眼角抽了抽，害羞個屁！
他伸手將喬若星那個大拇指摁回水裡，「我還沒學會呢！」
喬若星……
「你要是一直不好好學換氣，你永遠也學不會。」
顧景琰撒嬌，「耳朵進水很難受。」
「那你難受著吧，」喬若星鬆開手，「抱著你的火烈鳥慢慢浮吧。」
說完鑽進水裡一個潛泳，遊出了幾米遠，然後探出腦袋，扭頭看向顧景琰，笑望著他，隨後用唇語說了幾個字，然後再次潛了進去。
莫明軒看了眼氣悶的顧景琰，視線落在他抱著的那個火烈鳥上，評價道，「鳥不錯。」
隨後也追著喬若星遊去。
顧景琰……
顧景琰看著手裡這個粉色的火烈鳥，突然想掐它的脖子！
喬若星遊得非常好，潛泳蛙泳仰泳，她靈活切換，而且速度不慢。
莫明軒則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她。
喬若星遊了兩個來回，終於停了下來。
好久不遊，講真還是挺費勁兒的，要不是莫明軒一直跟在後面，第二個來回她都打算放棄來著。
她雙手撐著泳池邊，喘著氣平復著呼吸，扭頭一看，莫明軒跟沒事兒人一樣，神色如常，甚至還教她，「別用嘴呼吸，慢慢吸慢慢吐。」那兩個來回對他來說像是走了兩步路那麼簡單。
好一會兒，喬若星呼吸才稍稍緩過來些，她讚歎道，「莫律師，你體力也太好了吧？」
莫明軒笑了下，「以前在國外的時候，參加過馬拉松遊泳，當時練了很久，肌肉記憶吧。」
喬若星……
原來是職業選手。
「我之前看你們律所的律師個人介紹上，上面寫你還會跳傘，潛水，你不是頭風嗎？做這些極限運動，沒關係的嗎？」
莫明軒說，「運動的時候偶爾會，但可以克服，而且運動過後的快感，完全可以讓人忽略這些，很多壓力也會隨著運動釋放出來。」
這一點倒是和顧景琰的說法不謀而合。
運動也是顧景琰常用的解壓方式。
喬若星想著，便問道，「莫律師，你跟顧景琰從小一起長大，他是從小就怕水嗎？」
莫明軒一怔，「景琰沒跟你說嗎？」
「說什麼？」
「他小時候溺過水。」
喬若星愣了愣。
完全沒有，顧景琰從來沒有說過，不過，應該也跟她沒有問過有關。
顧景琰這個悶葫蘆，你不問他是絕對不會主動說的。
思及此，喬若星便詢問，「他怎麼會溺水？」
顧景琰作為顧家的寶貝疙瘩，老太太含在嘴裡都怕化了，居然會溺水，喬若星實在覺得奇怪。
莫明軒搖頭，「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，就記得當時挺嚴重的，昏迷了三天才醒來，景琰後來也不願意提，我們也不好多問。」
真實情況比莫明軒說的其實還要兇險，顧景琰昏迷的幾天裡，醫生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，溺水昏迷的時間越久，腦死亡的概率就越高。
顧家當時甚至已經有人開始聯繫喪葬團，好在顧景琰命大，鬼門關裡走了一趟硬生生被拽了回來。
這種經歷，換誰也都會對水產生陰影，顧景琰不願意學也在情理之中。
顧景琰隔得老遠就看著喬若星和莫明軒在那邊聊天。
他抱著火烈鳥劃拉了半天，回過頭髮現自己隻「遊」出去一米遠。
以前也不覺得遊泳這個技能有那麼重要，而現在，他覺得非常有必要學會！
不會遊泳的下場就是，別人追著喬若星遊，他隻能抱著火烈鳥乾瞪眼看。
不就是遊泳嘛，還有他學不會的東西嗎？
顧景琰深吸一口氣，埋入水中，想著喬若星剛剛交自己的方法學著換氣。
一開始並不好受。
因為對水的恐懼，頭一進去，人就是有些慌張。
但是想著喬若星剛剛那句唇語，他又漸漸鎮定下來，慢慢的竟掌握了一些要領。
喬若星其實也不是單純在和莫明軒聊。
她一邊聊，一邊時不時看向顧景琰那邊。
見他自己在練習換氣，眉眼舒展。
但是很快，她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。
顧景琰潛進去有半分鐘了，都沒出來。
她心裡一緊，顧不上和莫明軒打招呼，趕緊朝顧景琰遊過去。
等遊到了火烈鳥跟前，還是不見顧景琰出來，喬若星再次潛入水中。
還沒看清池底的情況，一雙手突然環繞過來摟住了她的腰，然後柔軟的唇便貼在了她的唇上。
喬若星心裡鬆了口氣，又惱恨顧景琰捉弄他，於是挑開他的唇，將他嘴裡的空氣吸了個乾淨。
顧景琰畢竟是個新手，哪裡經得起這種玩弄，很快便缺氧推開她探出了水面，抱著他的火烈鳥，大口喘著氣。
喬若星隨後也鑽了出來，哼了一聲，小聲道，「菜鳥！」
顧景琰瞥了她一眼，「你這個不負責任的老師，教一半跑去跟別人遊，嗯？」
喬若星理直氣壯道，「是誰矯情，學個換氣都要撒嬌一會兒眼睛難受，一會兒耳朵難受的？」
顧景琰一梗，抿唇道，「本來就是難受。」
「你就是仗著我在你旁邊，故意撒嬌耍賴，你學柔術挨打時候不難受嗎？你也是這麼跟你教練撒嬌，讓他抱著你哄著你？」
顧景琰……
他有病嗎？
「你要學，你就好好學，別想著撒撒嬌耍耍賴就能糊弄過去，你現在糊弄我，將來真掉水裡了，你可糊弄不了水。」
顧景琰心說，不會水他就不會下水，又怎麼掉水裡？
知道阿星是為他好，顧景琰心有不服也沒有犟嘴。
他低聲問，「那你剛剛說的話，算數嗎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