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夜宸幽深的眼眸凝視著她，說：「封薇薇，我給你一分鐘時間，說出林諾的下落，否則我就鬆手！」
「你瘋了！」
封薇薇不敢置信看向男人，懷疑自己聽到的話。
「你詐我呢吧，呵呵，我才不信，你不管那個女人死活……」
封夜宸沒回應她，冷聲道：「四十秒。」
封薇薇往下看一眼，臉色徹底變了。
這是精神病院，樓層不會建得太高，但十七層也足夠叫人膽寒了。
她想著賭一把，又不確定能不能行。
因為封夜宸此刻看上去，就像一個冷靜的瘋子，渾身上下看不出哪瘋，但卻充斥著一種平靜的瘋感。
「你、你不會這麼做……你不會放棄她的。」
顫抖的語氣，出賣了封薇薇這會的情緒。
她害怕了，腿軟，手軟，渾身都嚇軟了。
「十、九、八……」
封夜宸一臉平靜的開始倒數。
封薇薇把他想象成傻子了。
也不想想封夜宸能年紀輕輕就在商場展露鋒芒，又豈會是無腦之人。
她那點小九九，根本不夠男人看的。
想拿了錢逃之夭夭，等那時候，林諾估計就徹底沒救了。
封薇薇瞪大眼睛，上下嘴皮不斷顫抖。
「封……你、你不敢，我不信！」
「三、二、一。」
封夜宸眼神平靜地倒數完，抓住封薇薇的手沒有絲毫猶豫，倏地一松。
封薇薇重心失衡，上身下傾，她晃了晃，手舞足蹈想抓住什麼，卻隻看到男人平靜幽深的雙眸。
身子大半個靠著欄杆滑下去時，她尖叫一聲。
「啊……我說……！」
封薇薇的一隻腳被男人抓住，半邊身子都倒掛在外立牆面上。
她這下徹底相信了。
如果剛剛沒喊出那句「我說」，這會下面一灘血肉模糊的東西，就是自己。
封夜宸是真的要把她扔下樓，是真的！
這個瘋子！
「拉我上去，拉我上去……」
封薇薇倒立著一說話就渾身晃蕩，臉直接嚇成豬肝色。
男人卻沒有把她拉回去的打算，仍由她掛在頂樓的牆壁上。
封薇薇眼都哭幹了，血液充斥得眼球通紅。
「堂哥，求你了……堂哥，你小時候也寵過我的，求你不要放手……」
封夜宸面無表情。
在真相沒被揭露前，封薇薇作為封家唯一的女孩，自然是受寵的。
沒有人會對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孩子報以惡意。
隻是她越長越歪，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。
封夜宸陰沉出聲，「她在哪。」
封薇薇感覺腦子裡都被血灌滿了。
下一秒就會死亡的恐懼徹底將她征服。
「在櫃子裡。」她顫抖到差點咬舌頭，說，「我把她塞到補給車的櫃子裡了。」
身子猛地上提，封夜宸把人給拎回來了。
封薇薇癱坐在地，地上隨即多了一灘不明液體。
她嚇得失去生理控制，尿出來了。
「幾樓？」封夜宸問。
「五、五樓……」
封夜宸轉身就走。
封薇薇來不及喘息，就被陳也指揮的人控制住帶走。
……
封夜宸讓保鏢把醫院所有的醫用補給車集中起來，逐個翻找，仍舊一無所獲。
封薇薇剛剛被帶到樓下，驚魂未定的時刻，再次被男人衝過來掐住脖子。
「耍我？」
封夜宸冷冰冰的聲音，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。
「我沒有……扼……我說的是真的……」
封薇薇死死抱著男人的手，斷斷續續辯解。
陳也檢查完畢後，得到新的消息，趕忙彙報。
「封總，還有兩輛醫療廢品補給車，被裝車運往垃圾場了！」
封夜宸眸色瞬間冷冽成冰。
「去追！」
話落，他把封薇薇甩開，隨後驅車離開。
黑色豪車在柏油馬路上疾馳。
封夜宸的心從沒有這樣飆升又慌張，如此劇烈的上下起伏。
他以為自己這樣做能保護好她，真是太自大了。
如果林諾出事，他原諒不了自己……
垃圾處理站。
一輛巨大的舉重機器，把一個醫療廢品車提起。
駕駛員操作著，要把裡面的廢品倒進大池子裡攪碎。
黑色車子似猛獸一般撞向前方的池子，隨後停下，男人從車裡出來，站在舉重機器前伸出雙臂阻止。
「住手！」
駕駛員愣了下，停下動作。
陳也上前控制駕駛員把廢品車放下。
封夜宸遠遠就看到那個白色的醫療廢品車，有血從裡面流出來。
霎時，他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撕裂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