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媛媛接到電話的時候愣了片刻，「趙東哥，怎麼這麼早就給我打電話？」
趙東直接問道：「媛媛，吃早飯了嘛？」
馮媛媛笑著說，「還沒呢。」
趙東點頭，「那你等會過來吃吧，這邊已經做好了。」
馮媛媛有些疑惑，雖然以前沒少在趙家蹭飯吃，可今天不一樣。
今天是蘇菲嫁入趙家的第一天，她私下裡跟趙家關係再怎麼親近，畢竟也是兩姓，這點分寸還是有的。
猶豫著，她問了一句，「趙東哥，這……合適麼？」
趙東解釋，「說什麼呢？都是一家人，有什麼不合適的？來吧，媽也讓你過來呢。」
馮媛媛有些意外，「是阿姨的意思？」
見趙東附和，她若有所悟，猶豫著應下。
……
大嫂忙著做早飯，蘇菲跟著擺碗筷。
等大哥和小滿洗漱完，早飯已經準備好。
見馮媛媛進屋，大哥笑著說，「媛媛來的正好，快坐，一起吃。」
馮媛媛今天難得有些拘謹，在蘇菲面前也沒了往日的隨意。
反倒是蘇菲，一臉熱絡道：「媛媛來了，別愣著，我給你盛飯。」
馮媛媛笑了笑，「嫂子你別忙，我在家吃過了。」
趙媽媽坐在主位發了話，「媛媛，來，坐這邊，陪我再吃點。」
馮媛媛點頭，拉開椅子坐下。
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。
趙東餓得不輕，狼吞虎咽吃了幾大碗稀飯。
大嫂笑著調侃，「小東你慢點吃，又沒人跟你搶。」
「知道的是你昨晚累到了，不知道的還以為小菲虐待你呢……」
蘇菲臉頰突然一紅，把全家人都給逗笑了。
大哥略正經的咳嗽了一聲，「好歹也是當嫂子的，你瞎說什麼呢？」
大嫂反問，「我哪瞎說了？昨天小東又是接親，又是招待親友。」
「跑來跑去，忙前忙後，可不就是累到了？」
「你這個當大哥的要是不心疼，我這個當嫂子的可心疼！」
見大哥吃癟，趙東急忙接話，「大哥，嫂子說的沒錯，確實餓了，昨晚就餓了。」
蘇菲聽見這話，夾菜的手頓了一下。
大哥埋怨了一句，「餓了怎麼不過來吃？這邊的廚房什麼都有。」
趙東解釋，「小菲給我做飯了，隨便吃了點。」
蘇菲低著頭吃菜，也不敢擡頭看人，羞惱之下，在桌下狠狠踩了一腳。
趙東疼的臉色一變，差點沒把嘴裡的飯吐出來。
大哥慌張的問，「怎麼了？」
趙曉滿端著飯碗，嘿嘿笑道：「肯定是小嬸廚藝不好，我小叔沒吃飽！」
蘇菲往趙曉滿那邊夾菜，「別搭理你小叔，他就沒個正經！」
閑聊著，氣氛不錯。
蘇菲率先開了口，「媽，今天家裡人都在，媛媛也在，我有幾句話想說。」
說著，她示意趙東，「給我倒杯酒。」
趙東也沒多問，拿過大哥的酒瓶，又接過酒杯，接連倒了兩杯酒。
蘇菲起身，「媽，這第一杯酒我想敬您。」
趙東端著酒瓶，也跟著站起。
蘇菲舉杯道：「我母親去世早，從小就生活在單親家庭，有些事我可能做的不夠好，考慮的難免不到位。」
「以後我要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，您儘管批評，我一定改正！」
說著，一杯酒飲盡。
趙東那邊遞過第二杯。
蘇菲再次舉杯，「大哥，大嫂，這杯酒我想敬你們！」
大哥大嫂要起身。
卻被蘇菲按住，「你們快坐下，我跟趙東是小輩，今天既然進了趙家的門，這杯酒理應由我來敬。」
「多的不說，感謝大哥大嫂一直以來對趙東的關心和照顧。」
「既然我跟趙東成了家，那麼這份恩情理應由我記在心上。」
「以後家裡的事，由我跟趙東一起分擔！」
大哥那邊舉杯也跟著幹了一杯，語氣卻轉向趙東，「小東，今天你總算成家了，也成才了，我也對得起咱爸了。」
「還有，小菲很好，我跟你嫂子都很喜歡，你以後要是敢欺負她，我們可饒不了你！」
趙東又把第三杯酒倒滿。
蘇菲轉身，「媛媛，這杯酒我想敬你！」
馮媛媛示意趙東幫她倒了一杯，端著酒杯，也跟著起身。
蘇菲眼神炯炯，擲地有聲道：「這兩天因為我們的婚禮，把家裡人忙個夠嗆，尤其是你，跟著跑前跑後，忙裡忙外，這個人情我記在心裡。」
「既然趙東把你當成親妹妹，那我也是這句話，以後咱們就當成親姐妹來處，誰要是敢欺負你，我一個幫你出頭！」
馮媛媛話不多，也跟著乾杯。
趙媽媽在一旁看著，落向蘇菲的目光卻多了幾分讚賞和欣慰。
吃過早飯。
三個女人在廚房裡忙活，很快就收拾乾淨。
趙媽媽看了眼時間，起身道：「你們跟我過來。」
……
隔壁房間。
光線略顯昏暗，牆邊擺著一張遺像。
趙東和大哥一起，擦了擦相框，又收拾了一下桌子，擺上貢品。
趙媽媽在一邊看著，上前撫摸著相框，眼眶微微濕潤，漸漸有些失神。
蘇菲還是第一次進這個房間，全程跟在趙東的身後，表情嚴肅，循規蹈矩，半點不敢出格。
相框裡面的男子器宇軒昂，一身戎裝。
蘇菲沒敢多看，不過看起來，趙東應該更像趙媽媽一些。
正想著，趙媽媽那邊招手，「小菲，過來，你也祭拜一下。」
蘇菲乖巧點頭，掀起裙子，在蒲團上面恭敬跪下。
馮媛媛站在不遠處，表情多了些複雜。
尤其是看向蘇菲的表情，有些羨慕，還有些說不清楚的情緒。
以趙家的規矩，今天這一跪就相當於祭拜了祠堂，也等於趙家正式承認了蘇菲的兒媳婦身份。
馮媛媛咬著嘴角。
其實今天趙媽媽讓趙東打電話叫她過來，她就多少明白了什麼。
別的不說，最起碼趙家兒媳婦的身份，蘇菲是雷打不動！
多少有些不甘心，多少有些委屈。
為了趙東，她等了那麼多年，也盼了那麼多年，結果到頭來卻是一場空。
雖然娃娃親的說法，沒有什麼法律效力。
可是這麼多年的執念，突然就被人判了死刑？
她總覺著心裡空落落的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