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，張鶴照常是去公司上班，恰巧遇到了準備上電梯的周明琊。
昨晚，冷芸琦打電話交代張鶴的時候已經很晚了，而且隻是正常的人事調動，並不是什麼急事，他想著上午上班再說也不遲，就沒有連夜打周明琊的手機。
正好，現在碰巧了。
「周主任，」張鶴笑著朝他點頭，立刻簡單明了地把芸琦說的原話複述了一遍。
電梯恰好此刻「叮」地一聲打開，張鶴進去按下樓層。
周明琊微微垂了一下眼簾，緊隨其後。無論是表情還是舉止，和往常看上去都沒有任何不同。
可張鶴，明顯地感覺，氣氛和往常有點不太一樣。
特別是，當電梯裡，隻有兩個人的時候。
他分明感覺到，周明琊的心情好像不大對。
「所以，一直在決賽前，鄒芸都會在樓上工作？」
張鶴的辦公場所就在冷芸琦的董事長辦公室那一層……
這是全公司眾所周知的事情。
然而，周明琊明知故問，說了這麼一句。
張鶴從事律師工作多年，論觀察力絕對遠超常人。
聽到周明琊的問題，他客氣地點頭：
「冷董是這樣安排的。另外，周主任請放心，人力部今天就會幫你們實驗室增添人手，不會影響你們部門的工作進度的。」
鏡面電梯裡，四周都能反光。
周明琊動作自然的雙手交握，左手輕輕蹭了一下右手的虎口，骨節分明、手腕修長：
「鄒芸初入職場，而且最近加班比較多，去了樓上，還請張特助多費心。」
張鶴微微驚訝地看了他一眼。隻不過，轉眼就恢復了自然：「當然了，大家都是同事。」
電梯門恰好這時打開……
實驗室的樓層已到，周明琊禮貌道別，率先走出電梯。
等電梯門闔上的那一瞬，他忍不住微微皺眉，隨即，摘了眼鏡，輕輕捏了一下眉骨。
下顎微微擡起，走廊窗戶的陽光勾勒出他優雅的側影。
然而此刻，他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——
冷芸琦……
為什麼忽然做這個決定？
「周……主任？」
鄒芸剛從另一台電梯裡出來，就看到走廊上蹙眉的周明琊。
有那麼一瞬間，她差點以為自己眼花。
主任……
原來摘下眼鏡的時候，氣質這麼「欲」的嗎？
「早。」周明琊單手將眼鏡架回鼻樑，偏過頭，正好對上鄒芸驚疑的眼神。
一張斯文俊逸的臉，微帶稀奇，「怎麼今天來得這麼早？」
「哦。」鄒芸稀奇地眨眨眼，立馬回神：「昨晚睡得早，今天就早點出門了。」
她昨晚回去的時候才發現，芸琦竟然還給她帶了伴手禮！
想著早上趁大家沒上班的時候，還能溜到芸琦那打聽打聽她這次度假，她和嶠少的進展。
沒想到，竟然先碰上周主任。
周明琊看她這表情，怕是還不知道她要換辦公地方。眼角微微一閃，剛準備說話，芸琦的手機卻忽然響了。
「抱歉。」鄒芸掃了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，下意識皺了皺眉，然後接起了電話。
「媽，怎麼了？」
周明琊看著鄒芸和她母親打電話，眸光微微動了動，到底尊重她隱私，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室。
「你今天早上走得這麼早？我就是想提醒你一聲，今晚咱們家和宇家的聚會你別遲到。」
鄒夫人合理懷疑，她女兒早上是故意走那麼早的。
說起來也奇了怪了，女兒小時候，因為自己和丈夫忙於工作，就喜歡去宇家串門。
上次也去送了自家種的草莓。
怎麼最近，都不怎麼和宇明澤來往的樣子？
聽著電話裡母親的聲音，鄒芸無奈：「媽，我記得的，您放心，假都請好了，不會遲到的。」
雖然很不想看到宇明澤……
但他們兩家一直是世家好友，這點禮貌，她還是有的。
鄒夫人又交代了幾句，等鄒芸聊完電話，回到辦公室的時候，臉都快皺成一團了。
周明琊起身，準備和鄒芸繼續剛剛的話題，然而下一秒，就像是老天故意安排的一樣，鄒芸手機又響了。
周明琊動作一頓，隨即就見鄒芸的臉像是向日葵一樣迅速燦爛起來，彷彿一剎那，直接雨過天晴：
「張特助，你說真的？修神那邊確定了？搬去樓上？好，你等一下啊。
我整理一下東西，馬上就來。」
鄒芸掛斷電話，心裡那叫一個高興。她有預感，這次創意大賽的決賽，絕對火到沒邊。
然而，一擡頭，她就見周明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口，目光微妙地看著她。
「主任，你找我……有事？」
周明琊：……
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