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見所有人還盯著自己，芸琦擺擺手：「你們繼續，我到其他樓層看看。」
說實話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周明琊這種表情，還挺想多留一會兒，可惜公司的部門那麼多，她不可能一直在這呆著。
誰知，周明琊突然跟了過來：「冷董，正好有事找您。」
說著，他朝著另一個老員工比了個姿勢，示意他繼續幫那些新員工進行入職培訓，長腿一邁，轉瞬就跟了上來。
後面那幾個眼巴巴的女員工，青春美麗的臉上齊齊閃過一抹嘆息的神采。
走了。
都走了。
美女總裁離開了，斯文俊逸周主任也走了。
被迫接下工作，還沒來得及竊喜有表現機會的老員工站在熒幕前一臉生無可戀。
臉上就差直接明了地寫上幾個大字——美女們，看看我，我不要面子的嗎？
周明琊跟著一起出了實驗室，張鶴站在一旁，率先替冷芸琦按電梯樓層。
芸琦見他一直沒開口，心想奇了。
隻不過是從上海到帝京，難道周明琊的性格都變了？有什麼話需要醞釀這麼久？
總不至於，特意跟上來讓她對鄒芸守口如瓶他剛剛受歡迎的情況吧？
張鶴按了上一層的樓層數，電梯這會兒已經開了。
芸琦第一個走進去，周明琊神色自然地跟上。
然後，當著冷芸琦和張鶴的面，他沒開口，反倒是直接按下了大廈戶外景觀陽台的樓層。
這棟大廈別看位於寸土寸金的金融區，當初在設計的時候，為了彌補位於市中心、綠色景觀缺失的缺點，特意在大樓中部樓層設計了不規則戶外陽台景觀。
種植了不少綠植草木。
有的員工中午吃飯的時候，趁機會過去休息休息，換個心情。是個難得休閑的好去處。
「不是說有事？」
芸琦瞥了周明琊一眼。
下一秒，電梯大門闔上，自動往上一樓。
周明琊側身點頭：「嗯，借老闆面子，出去透口氣。」
再呆在裡面，看著那群人手上瞎畫圈，面上還一副裝作聽講的樣子，他覺得自己完全是在挑戰自己的底線。
一直保持理智狀態、彷彿完美旁觀者的張鶴這會兒實在沒忍住，直接笑出聲。
芸琦忍不住深深地看了周明琊一眼。
摸魚摸到她這個老闆面前來了？
可以。
這很有他的風格。
「叮」的一聲，電梯大門打開，她準備繼續巡視的樓層已到，眼角瞥了周明琊一眼，她毫不遲疑，直接邁步走人。
有時候，她也挺好奇，周明琊和鄒芸私下相處的時候是個什麼狀態。
明明這兩人性格完全不太一樣啊。
大約是她臉上似笑非笑的神色太明顯，電梯門闔上的那一瞬，周明琊忽然唇角一彎，笑著開口：
「我和鄒芸是性格互補。」
像她和嶠嶼墨那樣天生性格一緻的人在一起，才更罕見。
畢竟，越是強勢的人，越容易「王不見王」。
偏偏他們兩卻是相處得越久，越融洽。從某方面來說，他們這種感情才是更讓人捉摸不透。
芸琦沒回頭，直接背著身揮手。
性格互補？
有機會，她要好好和鄒芸討論一下，他們怎麼個互補法。
電梯門關上，芸琦、張鶴和周明琊各奔自己的目的地。
一個下午，芸琦幾乎把整棟大樓所有部門都走了一遍。
比她預想中，情況要好得多。
大多數新員工專業知識都比較過硬，雖然對BOX的了解還不夠深刻，但這些經過初步的入職培訓，都能漸入佳境。
而且「老」員工們幾乎都是傾囊相授。
但凡新員工們發問，這些從上海總公司過來的員工，完全不會像其他公司「老油條」那樣打太極。
「師兄，問一句不該問的話，你們就不怕……教會徒弟餓死師傅？」
冷芸琦轉到最後一層的時候，恰好碰到一個膽大的年輕員工一臉搞事地舉手提問。
負責該部門「入職培訓」的「師兄」，恰好和他是一個大學畢業的。
一天的功夫，大家已經混得極熟，聽到他當眾問出這麼大膽的問題，一臉隨意地聳聳肩：
「餓死師傅？不存在的。你們在帝京分公司上班，業績和我們又不掛鉤。說到底，我們在這就給你們引進門，後面行不行，靠得都是你們自己。」
說著，他像是漫不經心地捏著手機，微微一笑:
「在張氏，靠資歷和人情是賺不到錢的。學弟，醒醒。你知道老闆之前給我們獎勵了多少績效嗎？
我們靠得是什麼，插科打諢嗎？不，是實力。你們隻是帝京分公司招進來的第一批新員工。幹得不行，公司就換人。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，這才是永痕真理。」
芸琦看著底下徹底被震了一波的新員工們，頓時忍俊不禁。
很好。
這波給個甜棗、再給一棒子，非常有震撼感。
看看，新員工們一下子後背都挺直了。
新公司，氛圍熱鬧是好事。但太鬆懈了也不好。
適度有序才是最完美的狀態。
芸琦瞥了一眼負責做新人培訓的員工，哦，還是熟人——F大校長的獨子。
沒記錯的話，這位和周明琊的關係還挺好。
難怪這兩人能成朋友……
頗有共同之處啊。
芸琦沒出面幹擾，任這位魏城魏公子給新人們好好上一課。
目前看來，效果卓越。
從這一層辦公室出來的時候，芸琦忍不住感慨地看了一眼張鶴。
張鶴一臉稀奇，「冷董，有什麼事嗎？」
芸琦緩緩搖頭：「幾個月前，他和你還一樣，剛來張氏面試。現在就已經站在台前，負責給新人來一記殺威棒了。」
她忍不住感慨，時間啊，果然是一把催化劑。
張鶴頓了一秒：「都是公司培養的好。」
芸琦腳下一頓，深深地看他一眼。
張特助，你變了。原來，你可沒有這麼「幽默」。
張鶴倏然一笑，躬身替她按下電梯按鈕：「我剛剛聽到您手機好像振動了一下，不出意外的話，嶠董已經在地庫等您了。」
芸琦：……
她忽然感覺，想當初她還羨慕嶠嶼墨有羅晉那樣出色的特助，現在看來，她不用看著人家碗裡的了。
她身邊這位，成長速度十分兇猛。
請務必保持住。
「明天見。」她踏入電梯，笑著和張鶴道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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