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妃三問,鳳羽珩三答,将鳳家完全抛離在外,府門隻認同生軒,兄弟隻認鳳子睿,親人則直指荒州姚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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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才是姚家的女兒!
玄天華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弟妹竟有如此心思,不過轉而一想,能讓小九那個冥頑不靈的人動了心的,又怎能是尋常女子。
不由得多打量了鳳羽珩幾分。
雲妃向殿中走了幾步,鳳羽珩趕緊跟上,就見雲妃指着角落裏跪着的沈氏道:“那人你可認得?
”
鳳羽珩往那處瞅了一眼,這才發現沈氏哪裏隻是跪着那樣簡單,在她的膝蓋底下竟墊着一灘鵝卵石子,那石頭子被敲碎成幾塊兒,每一塊兒都帶着尖利的棱角。
沈氏肥胖的身軀跪在那裏,地面已經湛出一汪皿來,她卻一動都不敢動。
“兒媳認得,那是鳳家的當家主母,沈氏。
”她收回目光,答了雲妃的話。
雲妃一聽當家主母這話就是一聲冷哼:“很好。
”然後轉過身,拖着長長的裙擺又往高臺上走了幾步,行至一半時停了下來,再回過頭,面上便覆了一層淩厲之色——“這世上敢欺騙本宮的人還真沒有,就算是皇上,他都不敢。
沈氏,你好大的膽子!
”
沈氏早就被皇宮裏的氣勢給吓丢了魂,更何況這月寒宮是整座皇宮最輝煌的所在,也是平日裏極少有人來過的地方。
這雲妃她以前也聽說過,印象中就是個不得寵的妃子,可誰想到一見了面,這月寒宮中的一切,包括雲妃的模樣,怎麽看都跟不得寵三個字不挨邊兒啊!
沈氏哆哆嗦嗦地跪着,想要說話,可是牙齒都怕得上下打架,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。
她知道,九皇子最多也就是甩他一鞭子,有鳳瑾元在,怎麽也不能當場就把她給打死。
但這雲妃,捏死自己就跟捏死一隻蝼蟻一般,誰的顏面也無需看的。
“沈氏。
”雲妃冰冷的聲音再度傳來:“我念你是當朝一品大員之妻,今日不與你過多計較,《青山圖》限你三日內交到禦王殿下手中,另外,聽說你有個女兒生來一副傾城之貌?
”
沈氏一激靈,心底繃得最緊的那根弦幾乎都要斷了。
“那本宮就送給鳳家一道旨意,鳳家嫡女鳳沉魚,五年之內,不得入宮!
”
一句話,似乎封死了鳳沉魚母儀天下的美夢。
不過沈氏卻松了口氣,五年,還好。
她的沉魚隻需要等鳳瑾元的一個決定,待鳳瑾元決定下來要誠心輔佐哪位皇子之後,沉魚必定是那皇子的正妃。
當今聖上身體康健,總不至于五年就歸天。
雲妃怎會不知沈氏心中所想,卻不再與她計較,隻挑了挑右邊唇角,泛起一個冷笑,再開口跟身邊的太監道:“替本宮拟旨,再去中宮請皇後娘娘的鳳印,一并送到鳳府去。
”
太監領命而去。
再回來時,卻是玄天冥跟着一起進了大殿。
身後的白澤幫他推着輪椅直到殿前,跪拜雲妃後白澤閃身而退,玄天冥則沖着高臺中段的雲妃揚了揚手:“母妃不要總站得那樣高。
”
雲妃一臉笑意地走了下來,眨眼間便與之前喝斥沈氏的淩厲模樣判若兩人,“冥兒外面的事可都處理好了?
”
玄天冥點點頭,然後沖着鳳羽珩伸出手。
她下意識地就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,一下就被握住。
“真不知道到底是哪些不要命的人在京裏散布謠言,本王的王妃不過進宮來玩了半天,外頭竟有人說她被歹徒劫持了!
”
雲妃又冷下臉,“這樣的人,全部該殺。
”
“恩。
”玄天冥認真地點了點頭,“已經殺了五個。
”
一旁的玄天華輕咳兩聲,“母妃,時辰不早了,還是讓九弟送弟妹出宮吧。
”
雲妃點點頭,“也好。
”再一擺手,沖着一衆宮女道:“去帶上本宮送給未來兒媳的見面禮跟着殿下一起出宮,讓所有人都看看,鳳家的二小姐是從哪裏回家去的。
”
鳳羽珩感激地謝了恩,主動推了玄天冥的輪椅與衆人一道退下,連帶着沈氏也被兩個大力太監架着扔到院子裏。
玄天冥一臉嫌棄,吩咐下人:“随便找輛車套上她就好,我禦王府的馬車可容不下她坐。
”
玄天冥這一次是擺了王駕從皇宮直奔鳳府的,再加上那些雲妃派出來送見面禮的宮女太監,一群人浩浩蕩蕩好不熱鬧。
京城宵禁較晚,此時的街中仍然能見到許多人,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着禦王爺和淳王爺一起,護送着鳳家二小姐從皇宮裏出來,再加上玄天冥故意讓人散布在人群中的消息,說是鳳二小姐晌午時便被雲妃娘娘接到宮中了。
人們這才明白,哦,原本鳳二小姐根本不是被人劫持,人家是進皇宮見未來婆婆去了。
這麽大的動靜鳳府不可能得不到消息,當管家何忠把這件事報告給正堂的諸位主子時,大部份人都松了一口氣,但也有人覺得十分遺憾,比如鳳沉魚,比如鳳粉黛,還有鳳子皓。
看着車攆外的人群,鳳羽珩不由得泛起冷笑,“想來我被劫持的消息,也是以這種口口相傳的方式傳出去的吧,傳到後來,連根兒都找不着。
”
玄天冥挑眉,“誰說找不着,我不是殺了五個麽。
”
“可幕後的真兇到底是誰,咱們誰都不知道,不是麽?
”
車攆內現了一陣沉默,到是玄天華先開了口,他說:“看路數應該是閻王殿的人。
”
鳳羽珩聽不懂,坐等解釋。
玄天華繼續道:“閻王殿是江湖上一個殺手組織,專接拿錢殺人的買賣。
但開價極高,能出得起錢的,多半都是大富貴的人家。
”
玄天冥把話接了過來:“應該不是你父親,他還沒蠢到事到如今依然想要殺你。
至于那位主母,應該沒這個腦子,閻王殿的人也不屑跟她那種人做生意。
你的嫡兄嫡姐手裏沒這麽多錢,所以如此一算,到是有一方面的人你要多加留意。
”
鳳羽珩想了想,道:“你是說沈家?
”
玄天冥點頭,“沈氏沒腦子并不代表沈家人都沒腦子,不然他們也不會把生意做得這麽大。
沈家想要保住自己的富貴,就必須得保住沈氏在鳳家的地位,所以有些事無需沈氏自己動手,他們就會替她處理幹淨。
”
鳳羽珩擰緊眉心沉默不語,沈家,若他們插手,還真是防不勝防。
“班走!
”突然,玄天冥對着空氣喊了這麽一聲。
鳳羽珩隻覺眼前一暗,待她看清楚時,竟有個一身黑袍的年輕男子站到了她的面前。
“從今往後你就跟着王妃,她就是你的主子。
”玄天冥沉聲吩咐。
那被叫做班走的人毫不含糊,當即便跪在鳳羽珩面前:“班走拜見主子。
”
鳳羽珩愣了一下,看向玄天冥。
他告訴她:“班走是最好的暗衛,你帶在身邊,我才放心。
”
鳳羽珩沒有拒絕,隻點了點頭,說了聲:“好。
”眨眼間,班走閃身消失。
她不得不嘆古武的出神入化,班走能将輕功練到如此境界,怪不得玄天冥都稱他為最好的暗衛。
“你将身邊的人都給了我,那你怎麽辦?
”她還是有些擔心。
玄天冥失笑,“禦王府如銅牆鐵壁,就是我自己,雖然殘了腿,也并非一般人能近得了身的,你不要憂心這個。
”
“那你別責備黃泉吧。
”她與他講道理,“忘川輕功好,如果當時她在,想必一定會帶我成功逃脫。
但是忘川被我配到外面去做事了,所以這事怪不得黃泉。
”
玄天冥悶哼了聲,沒說什麽。
禦王的王駕很快便到了鳳府,這一次不止禦王來了,淳王也一起來了,鳳瑾元帶着家中老小早早的就跪在府門口迎接。
玄天華率先從車攆上走了下來,就聽鳳家人齊聲道:“叩見淳王殿下!
淳王千歲千歲千千歲!
”
緊接着,車攆裏飛出一駕輪椅,上坐之人一身紫袍,懷裏還抱着個姑娘。
鳳家人自然知道定是玄天冥,趕緊又問了禦王千歲安。
直到輪椅落地,衆人才看清楚,玄天冥懷裏抱着的,竟是鳳家二小姐,鳳羽珩。
玄天冥将人放開,鳳羽珩主動自覺地承擔了推輪椅的任務,推着玄天冥跟着玄天華,在鳳瑾元的恭請下進了鳳府。
後面一水兒的太監宮女也跟了進來,個個手裏都捧着物件兒。
鳳瑾元看着疑惑,便問道:“敢問殿下,這些是……”總不會是送給鳳家的禮物吧?
“是母妃送給珩珩的見面禮。
”玄天冥答得理所當然。
玄天華也開口道:“母妃知本王今日本京,便召了弟妹一道進宮來見一見,沒有提前與鳳大人打個招呼,是本王失禮。
”
鳳瑾元吓得連連搖頭:“不敢不敢。
小女能進宮拜見雲妃娘娘是她的福份。
”
“你能這樣想就好。
”陰陽怪氣的聲音,出自玄天冥。
兩位皇子同時出現在鳳家,這一次別說是鳳粉黛,就連想容和沉魚都看傻了眼。
玄天冥的脾氣她們都領教過,這位七皇子卻是第一次見。
以前隻聞七皇子溫文爾雅,如今才知什麽叫做百聞不如一見。
鳳沉魚的眉目自然而然的又開始翩翩而舞,一道道炎烈的目光毫不掩飾的向玄天華射了去。
粉黛雖說也險些被玄天華迷了眼,但卻依然更中意那坐在輪椅上戴着黃金面具的玄天冥。
如今眼見鳳羽珩好好地站在他身後,妒忌的火苗又開始騰騰上湧。
趁人不注意,粉黛跑回正堂,将那些擱在堂內的鞋子拿到手裏。
再回前院兒時,也不管是什麽場合,直接就沖到玄天冥面前,将那隻鞋往他眼前一遞:“殿下,有人在城外河邊撿到二姐姐的鞋子。
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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