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3章 殿下,你不是不行嗎?
她卷起冊子敲她腦殼,“死不了。
”
傍晚,庭院。
宋瑤仙特意來尋宋雲纓。
“三姐姐,這滿院的珠寶你可要好好留着,九皇子金尊玉貴,你也不能太寒酸,丢咱們宋家的臉。
”
這是專程來說風涼話的。
“妹妹若喜歡,挑走些便是。
”
“誰稀罕。
”宋瑤仙一臉輕蔑。
“四妹妹情比金堅,一心要嫁給心上人,自然看不上這些俗物。
是姐姐我唐突了。
”
宋瑤仙見她示弱,說話也就沒那麼夾槍帶棒,“喏,這個送你。
”
雲絲鑲金邊的香囊。
宋雲纓聞了聞,“是仙桃汁扮了豆蔻、丁香。
”
“真是狗鼻子。
”宋瑤仙繼續道,“九皇子最喜歡這類香料,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打聽來的,拿着吧,當你是親姐妹才送的。
”
宋雲纓萬分感謝。
等宋瑤仙走了,奈奈才裡外翻着香囊,“她會有這麼好心?
”
自然不會。
方才宋雲纓沒點破。
九皇子神智弱于常人,每日需在藥池裡浸泡兩個時辰治療。
這池子裡偏偏有一味合歡花沫入藥,若與豆蔻相遇,則會變成烈性的催情之藥。
幸而自己看過脈案,知曉其中門道。
宋瑤仙這是想讓她步她的後塵,把生米煮成熟飯,好讓九皇子不答應也得答應。
奈奈大驚,“四姑娘也太狠了,這不是拿姑娘的清白去賭嗎?
萬一他昏了頭,姑娘你的名聲可就毀了。
”
“奈奈,你不是說九皇子不能行夫妻之事嗎?
”
“傳言豈能當真?
”
“那不是謠言。
”
自從看了脈案,宋雲纓算是知道她這個妹妹當初為何要紅杏出牆了。
原來,九皇子不止癡傻,還有隐疾。
守寡難,守活寡更難。
尤其是對着這麼一個神清骨秀的郎君,隻能遠觀不可亵玩,委實造孽。
奈奈道,“他若真不行,那日後豈不是連子嗣都沒指望了?
”
她拉着宋雲纓急道,“姑娘,咱們去找老爺,咱不嫁了成不成?
”
事已至此,哪還有退路?
宋雲纓覺得,隻把獨孤羽當成個有着漂亮皮囊的人偶也不錯。
她自己到省了生兒育女這樁苦差事。
皇室宗親裡,多的是優秀的孩子可以過繼。
隻要他撐着别死。
一切都來得及。
*
翌日,大巽皇宮。
因是雪天,耽擱了些時辰。
宮女早已在此等候,一路引着宋雲纓先去皇後娘娘的殿中請安。
皇後見到宋雲纓一陣噓寒問暖。
“丫頭,冷不冷啊?
瞧這風塵仆仆的,臉蛋都凍紅了。
”
“快到本宮身邊坐着。
”
“哎呀,小手怎麼這麼涼。
快,快去給宋三姑娘拿個湯婆子暖暖。
”
宋雲纓眉眼含笑,一一應答。
不知為何,皇後娘娘一直很喜歡她,上輩子也是如此。
雖說皇後行事獨斷,頗有威儀。
可對宋雲纓卻格外寬容,更是手把手交過她如何掌事理家。
當初,九皇子病逝,皇後娘娘一蹶不振,除了宋雲纓,其他人誰端來的藥她都不喝。
對待她這個庶子兒媳甚至比親兒媳還上心。
這也是宋雲纓願意再嫁入宮的原因。
有時,遇到一個好相處的婆母,可比遇到靠譜的郎君更難得。
皇後娘娘一陣寒暄後,才叫宮女帶着宋雲纓去攬羽殿。
攬羽殿是九皇子的居所。
今日大雪覆皇城,亭台軒榭白皚皚一片,别有景緻。
宮女颔首,“殿下有吩咐,外面天寒,叫姑娘進去等着。
”
宋雲纓推開宮門,暖氣層層襲來。
整個身子也松快了一些。
屋裡沒人。
雕梁畫棟間,懸挂着不少水墨畫,穿堂風一吹,如簾幕一般輕輕飄着。
她撩開薄紙墨畫,探頭,“九殿下?
”
雖說上輩子也來過,可一想她如今進得是小叔的宮殿,叔嫂有别,宋雲纓這張老臉還是羞得紅了一紅。
“殿下?
”
從前都是喊皇弟、九弟,猛地改口确實有點不習慣。
仍沒人回應。
有藥味,從裡面飄來,宋雲纓鼻子很靈。
難道說,他還在泡藥池?
“是我,宋雲纓。
”
她立在原地。
還是不要闖進去為好,萬一他赤着身子,豈不讓人占了便宜。
合歡花香氣彌漫,透着紗幔,隐約看到有個人影坐在池子裡。
水汽騰起,似霧一般。
那人始終一動不動,宋雲纓心裡不免有些犯嘀咕。
他别是出什麼意外了吧?
宋雲纓下意識撩開紗幔。
繞過藥池,從背後轉到身前。
隻見獨孤羽閉着眼睛,泡在氤氲的池子裡,水紋在兇膛輕輕滞留。
這張臉,真是好看。
不犯病時委實是個靜靜的美男子。
若他不是個傻子,隻怕這樁婚事也落不到她一個庶女頭上。
宋雲纓蹲身,兩指并着探了探他的鼻息。
“糟了!
”
氣息全無!
“不……不會真死了吧?
”
宋雲纓剛想喊人。
卻正對上獨孤羽一雙眼睛,微微睜開。
熱氣騰起他的額發,肆意飛舞,狹長的雙眸,正堪堪定在她身上。
兩人離的太近。
甚至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。
“宋,雲,纓?
”
他慢慢念着她的名字。
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。
宋雲纓努力表現得不那麼尴尬,畢竟自己上輩子也是太子妃,見過大世面。
“殿下是不是坐麻了,你要不行,我扶你出來?
”
她示好地伸出手。
他眉心一皺,“不行?
”
小腦瓜想什麼呢?
宋雲纓指指,“殿下别誤會,我說的是腿。
”
他不動聲色把一隻手從水池裡伸了出來。
宋雲纓剛想握住。
誰料,他一把攥緊她的手,直接将人拽進了池子裡。
噗通——
宋雲纓猝不及防地翻入水中,裡外裡濕了個透。
她掙紮起身,被獨孤羽一手箍住了腰,攬到兇前。
“不是你要嫁給我?
躲什麼?
”
她睫毛還挂着水珠,“我……沒躲啊。
”
他反而像來了興趣,手指纏上她腰間的裙帶,挑開。
她摁住,“殿下這是願意要我了?
”
“怕了?
”
怕什麼?
且不說她本來就是沖着他來的。
退一萬步講,獨孤羽身患隐疾,這會兒也難對她下手。
此舉不過是虛張聲勢。
她何懼之有?
宋雲纓索性攀上獨孤羽的肩,反客為主,“殿下哪裡抱恙不妨告訴我,我略通醫術,最擅長妙手回……”
她特意強調一個“春”字。
小兔崽子,再敢輕浮猖狂。
當了你皇嫂這麼多年,還治不住你嗎?
誰料,獨孤羽笑笑,直接站起了身。
水流沿着兇膛的肌理滑滑落入池中。
肩寬腰窄,皿脈噴張,胯下……
這怎麼看,也不像……
宋雲纓擡頭咽了下唾沫,脫口而出,“殿……殿下,你不是不行嗎?
”